第48章第四十八章心意未相通
大娘聽見了屋內的聲音,表情驟變滿是焦灼,即使腿腳不便,也費力撐着拐杖支起身子,欲往裏屋走去;而白芙芝就站在大娘身後,見狀趕忙前去攙扶着她。
“鴻德啊,鴻德你又不舒服了啊……”
大娘拖着蒼老的聲音,喚了幾聲,蹒跚着腳步想走快些卻力不從心。
內屋的窗戶緊閉不開,幾人進去眼睛一時半會沒有适應過來,所以覺得昏暗看不清;外面的光也照不進來,伴随着的還有一股潮濕的悶氣。
大娘已經走過百把遍了,不點蠟燭也能輕車熟路繞過障礙物,走到一處床鋪前。
等老婦穩當坐在塌鋪邊時,白芙芝才摸索着想要去打開窗戶,誰知卻被老婦喝止住了。
“不要開,我家老頭子身子弱,吹不得風。
”
這下屋裏幾人才知道床上躺着的是誰,咳嗽音正是此人發出的。
白芙芝心下了然,沒有去推窗了,待眼睛适應了屋內昏暗時,才發現在屋裏頭的方桌上有一盞油燈,然後用随身攜帶的火折子點亮燈芯,登時火苗跳動,使室內亮堂起來。
衆人才這看清了床榻上躺着一位面色枯黃,嘴唇發白的阿叔,滿頭銀絲中寥寥可數幾根黑發,方才鉚足勁的咳喘已是廢了他全身力氣般,現在虛弱不已地軟癱着靠在床頭,有種油盡燈枯之感。
大娘顫巍巍伸出雙手,凄苦的握着阿叔的手,頗是耐心的問道:“怎麽了鴻德,又不舒服了啊,我等會再給你煎點草藥去。
”
她撫慰着阿叔的胸口,動作輕緩的拍着順氣,似乎這樣可以為他減少點痛苦。
“是我無用啊,找不到郎中,治不好你的頑疾啊,讓你跟着受罪了這麽久……”
白芙芝最是看不得這些凄楚,她深感動容,忍不住問道:“可否冒昧問句,這附近方圓幾十裏并無藥堂,您可懂藥理,草藥又是從何而來?”
大娘沒料到青裳女子會這樣問她,她要是知道這些,鴻德又何必受這番苦楚。
此時她心情也不佳,該與這些外地人說的也都說了,不想讓這些人再打擾到鴻德休息,就耐着性子揮手:“出去吧,之後你們上山與否是你們的事,我已言無不盡,不要再來打攪我們的清淨了。
”
白芙芝于心不忍,她們的确可一走了之,但是從大娘口中知道了湫鷺村過往,以及大娘一家悲慘的遭遇,本着置換的概念,還是決定幫上一把,就如實說了:“如果您肯相信我,我願意替阿叔看一下他的情況如何了。
”
大娘怔然,“你懂醫術?”
“略知一二。
”
不知是驚是喜,大娘險些老淚滾落,還能有什麽辦法,已經沒得辦法了啊,湫鷺村的确如這姑娘所言,方圓幾十裏都無藥堂,更別提郎中了,如今她腿腳不便,早已走不了遠路,可謂是已經做好準備在此處荒涼地等死了。
她躊躇片刻,還是決心讓這個姑娘試試看,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也是好事,這樣鴻德的痛苦也可減輕幾分。
先前跪在地上的覓韶也已經起來,跟着主子走進了裏屋,她抱手站在門邊冷眼旁觀,不明白非得管這檔子閑事做什麽,還真要讨那口熱飯吃不成。
想她在塢剡教裏,時時刻刻都過着刀口上舔血的活兒,生死在她眼中就是芝麻綠豆大點的事。
舒彥看着女子的言行,眸光微閃,也沒再說什麽,而是置身于暗處等待。
覓韶詫異看着主上,她很少見到主上這麽耐心的時刻,手指不由握緊了劍鞘。
簡陋的床榻邊,白芙芝為其探脈後,才知曉阿叔是氣血兩虧,身子又沒有得到及時調理後,長年累月下來,自然頑疾纏身。
“怎麽樣了姑娘。
”大娘難掩着急,但是對女子的态度緩和了很多。
“我先前問的,您為阿叔煎的草藥是何來的?”
若是之前還抗拒回話,現在自然是問什麽說什麽,隻願該女子能治好她家鴻德的病。
"那是我們這兒的土方子,可治風寒咳喘的,草藥也是我在山腳邊采摘的。
”
阿叔是有風寒咳喘,可也不全是。
她方才進了屋子就覺得裏頭悶的人心裏發慌,屋內空氣如此不流通,也不利于患者修養。
所以替阿叔把完脈之後,她起身推開了窗。
其實該屋子處在青山之下,周遭空氣是再好不過的,微風徐徐而過,都是攜帶着草木清香,多通風也利于卷走房中沉澱已久的病氣。
這會外面亮堂明媚的光撲進屋內,甚至油燈都不需要了,大娘見到該姑娘的做法,很是不滿,嘟囔着:“鴻德身子弱,不能吹風的……”
“令夫本就常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