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青陽區人民西路xx号怎麼走?”
餘切到蓉城之後,頭一個做的事情不是報道,而是去川省圖書館借書。
川省圖書館鼎鼎大名,成立于1912年,八十年代經過多次擴建和發展,已經成為整個西南規模最大的公共圖書館。
據餘切所知,借書是不要錢的。
文學讨論的主辦方一般會提供相關書籍和資料的閱覽,但它們主要表現在深度上,論書籍的全面和廣度,大型圖書館實在是某一研讨會主辦方遠遠所不能及。
餘切沒想到的是,盡管借書不要錢,但借書首先要借書證。
辦一張借書證,需要工本費,多少錢呢?三塊錢!
接近十斤雞蛋。
更麻煩的是,借書還需要交押金,根據書籍的貴重程度,交的押金也分不同等級,即便是以上條件,懷揣一百來塊的餘切都能滿足,他還面臨一個問題:
他沒單位,來路不明,不給借。
川省圖書館在一些地方古志和古籍收藏方面十分突出,但是,這些東西并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拿出來的,需要相關單位作保,眼下還有什麼單位能給餘切作保?
隻能剩川省作協舉辦的研讨會了。
餘切直奔紅星路二段,這是研讨會的主辦地址,隻有先拿到了研讨會受邀作家的證明,他才能執行程序正義,借到自己想要借的書。
牙刷、牙膏、毛巾、被子、茶杯、洗臉盆……以及一張挂在胸口的參會證件。
餘切報道後,領了這些東西,到招待所住下,是二人間。
已經有人在房間裡了,這人眉心到眼皮處有倆肉痣,但不顯得難看,倒是慈眉善目,他身材格外的瘦小,挂着熱情的笑。
“我叫阿萊,是個寫詩的。
”他對餘切伸出手。
兩人互通籍貫,互報家門。
阿萊是AB州人,藏族,比餘切大四歲,中專師範畢業,目前在做中學教師。
阿萊的創作方向是帶有民族特色和地域特色的詩歌,但是,阿萊已經想創作小說。
寫小說好啊,餘切正是寫小說的。
阿萊這個人餘切有印象,他真正賴以成名的,恰恰是長篇小說,而且有點大器晚成,50後,創作巅峰卻出現在九十年代後期和新世紀,憑借《塵埃落定》拿了第五屆茅盾文學獎,登上過作家富豪榜(當時網文作家霸榜),後來成為川省作協主席,全國作協委員……是後來川省文學的牌面人物之一。
這老哥最有意思的事,可能是96年到98年擔任蓉城《科幻世界》的編輯和主編,因此和寫科幻的大劉有不錯的交往,銀河獎(中國科幻的最高獎)以及一些小說影視化的座談會上常常有他。
聽說餘切的遭遇後,阿萊告訴他,憑借胸口的“參會證”試試去圖書館,也許能借到書,因為前些年一些作家在川省圖書館開過研讨會。
人家認這個“參會證”。
這次研讨會為期兩星期,研讨會結束後,還會發放一種“出席證明”或者是“會議條子”,這是一種标志性的紀念品或憑證,證明某人曾參加過活動。
該證明在作家中也被視為榮譽,展示了他們的參與情況,尤其是研讨會過程中,誕生了某某後世知名的大作家,或是某某雄文,也能成為一種資曆。
阿萊說,“希望十數年後,我們這裡能出一個大作家。
”
餘切表示,“借你吉言。
”
從阿萊那裡,餘切知道這次研讨會的主題是“戰争”,不一定要特指南方與鄰國存在的邊境沖突。
隻是,主辦方希望産出有關于戰争主題的文章。
在此之前,作為一個作者,首先要了解戰争方面的經典文學,有關于邊境沖突的資料和紀實文學當然也要閱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