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上,他曾用那女工作人員為林糖“舉例子”,那個女人,那個中層領導的妻子,他本以為是個水性楊花不擇手段往上爬的女人,難道……
“她确實是你想的那種人,”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梁琛好意似的解釋道:“或者說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在利益之間明智的做出取舍。
”
“原來……如此……”靳舜眉眼微垂,擡手端過一旁的紅酒,輕喝了一口,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波濤洶湧。
酒杯離口,靳舜再次道:“那些話,你知道了也無所謂,你隻讓我與她一起回來,并沒有說哪些話我說不得,我倒是不知,原來我好心替你幫小糖糖解答問題,倒也成了罪過,至于那女人的事,我純粹看不慣她的生活作風,你知道的,我對小三一類的女人從來都是深惡痛絕。
”
說到小三兩個字的時候,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梁琛眼底暗湧流動。
他們不是第一次坐在一個房間裡談事情,卻都默契的從不會提起兩人身世上的關系,他們之間的關系,牽扯了梁家與靳家同樣都不願意提起的難堪又上不得台面的那些事……
梁啟風原本看上的是梁琛的母親,卻因靳舜的母親仗着身份橫插了一腳,迫于無奈兩家聯姻後,梁啟風在那些年裡,到底是争奪到了梁家大權,他不隻是暗地裡從未斷過與梁琛母親的關系,更是與她生下了梁琛……
再後來,梁啟風将梁琛母子接回,當然在接回去之前,他選擇抛棄了靳舜母子,靳舜的母親帶着他回了娘家,原先是私生子的梁琛被當做繼承人培養,而原先在繼承人位置的靳舜,則是成了靳家尴尬的一個存在……
兩人的身份位置,可以說是交換了一般的變化巨大,而沒有變化的是,兩家人同樣的對這件事的緘口不提,依着兩家人的勢力,抹掉一些消息和改變一些傳聞的風向,并不是一件難事。
在那之後,靳舜就成了靳家的孩子,随了那邊的姓氏,他得到靳家大家長的愛護庇佑,但卻注定在靳家的公司裡得不到重視……
幾乎是順承着靳家意願的人,靳舜越發的纨绔,越發的貪于玩樂,而這些表象之下,誰都并不清楚這個纨绔的少爺,到底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還是……
靳舜的小三兩個字說出,終是注意到了梁琛神色裡的些微的變化,他嘴角微勾,“你看,我這人說話就是這樣,有時候不會想太多,剛才沒有想太多,在高鐵上的時候也是,隻不過卻是不知,我這無心的言行舉止,落在你們有心人的眼裡,到底是多了幾層的意思了。
”
“你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些我并不在意,”梁琛眸底深黑,看着靳舜,聲音冷冽,“我隻在意你的行為造成的結果,靳舜,我之所以與你合作,你該知道是因為老爺子的緣故,我知道他會找上你,所以提前一步找上了你,隻是這樣比較方便,但這并不代表,我選擇合作的人隻能是你。
”
靳舜眼底微動。
梁琛接着道:“我既然選擇跟你合作,也就做好了承擔風險的準備,當然,也做好了提前的準備。
”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看着靳舜維持着笑的模樣,嘴唇微勾,“楊柳,怎麼會還敢回泰城……”
他語氣放得極緩,像是問他,又像是問自己。
靳舜眉心皺了起來,“楊柳?梁琛,你在懷疑我?”
梁琛不語。
靳舜冷笑了一聲:“你懷疑我讓那楊柳回來的?我是為什麼,為了讓她傷害小糖糖還是說……”
話說到這裡,他突然明白過來了似的,聲音蓦地沉了下,“你懷疑我給小糖糖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