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大廳裡的沙發還算柔軟,腳步輕移,緩緩靠了上去,
落座時顯得十分從容,似乎沒有任何的急迫感。
他的姿勢優雅而穩重,完全沒有因為長時間的等待而顯現出任何一絲倦意。
眼神輕輕掃過四周,環顧着這間寬敞的大廳。
安德裡蘇看着他,心中有些許不安,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敢平起平坐。
地位差距過大。
“怎麼不說話?”先生的聲音戲谑,清晰,充滿脅迫。
他微微起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茶幾上的一隻杯子,
眼神直接穿透安德裡蘇,看進了他的眼底。
銳利的刀鋒,穿透一切的僞裝,直刺入人心。
安德裡蘇感受到那股壓迫感,微微一頓。
安德裡蘇歎了口氣,他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道:“隻是仰慕我的老師,不想被她抛棄……”
“抛棄?”先生聞言,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哈哈大笑。
輕蔑、嘲弄,仿佛是在聽到一個極其荒唐的笑話。
先生伸出手指,捏在自己領口的扣子上,輕輕挑開了一顆扣子。
動作禁欲,既幹練又帶有些許野蠻的意味。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微微凝視着安德裡蘇,仿佛在等待着某種解釋。
那種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
他對安德裡蘇所說的“抛棄”并不以為然,
反而覺得這個詞語十分好笑,甚至有些輕浮。
馬蒂奧暫代管家的任務,端來一杯茶水,輕輕彎腰,站在先生身邊。
這個動作十分得體,仿佛是習慣性的禮節,
謹慎也恭敬。
先生挑眉接過茶水,眼神并沒有離開安德裡蘇。
茶杯捏在指尖,輕巧地舉了起來,但他并沒有喝。
茶水在杯中輕輕晃動,反射着周圍的光線。
他更感興趣的是安德裡蘇接下來的反應。
“解釋一下吧,這個‘抛棄’從何而來啊?”
先生似乎覺得安德裡蘇的言辭十分有趣。
“抛棄”這個詞,怎麼能出現在伊費爾家族新家主的嘴裡呢?
他被抛棄了?
被誰抛棄?
誰敢抛棄他?
這些問題像是重錘般。
先生的眼神中閃爍着好奇與愉悅,
仿佛等待着聽到一個更加離奇的故事。
他十分好奇。
安德裡蘇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他的心情複雜,他所經曆的那些痛苦和挫折,一時間湧上心頭。
抛棄他的人是塞恩,是德古拉,是之前的伊費爾家族,然而絕對不是他的老師。
安德裡蘇心口微澀,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
“确實是她抛棄我。
”
安德裡蘇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不然為什麼會着急離開呢。
他心中反複地問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她想要逃離自己,
那她為何會如此匆忙地下定決心與他分道揚镳呢?
逆天孩子完全忘記自己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兒了。
他似乎徹底忽視了那些自己剛剛做過的,令人憤慨的事情。
“意思我的人一邊胳膊脫臼一邊咳嗽一邊吐血都是因為抛棄你?”
先生譏諷地笑着說,語氣中充滿了濃郁的嘲諷,他對安德裡蘇的說辭感到非常荒謬。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覺得安德裡蘇怕不是瘋了。
在他看來,安德裡蘇居然能把對司郁的囚禁和強迫行為美化成對方想要抛棄他的借口,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安德裡蘇被先生的譏諷激得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的面部肌肉僵硬,雙唇微微抿起,
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将那些話語壓抑在了心底。
但他仍然強忍住心中的不快,那股不悅如同暗潮湧動,
卻被他一一壓制下來。
他張開口,聲音雖然平靜,卻透出一絲倔,
“她……她并沒有真的要離開,隻是我太過焦慮,想要挽回失去的東西。
”
那句話語中夾雜着一絲無奈和苦澀,
仿佛在解釋給别人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希望能勸慰自己受傷的内心。
從他心愛的人離開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這樣的痛苦和無奈讓他變得更加敏感,也讓他無法再承受任何對自己好的人的離去。
這種情感的傷疤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以至于他再也不願意面對。
他之前所說的關于“生下繼承人”之類的話,其實并不是真心話,
僅僅是胡言亂語罷了。
他這樣做隻是為了,激怒他的老師,讓她因此失去冷靜和理智,
從而迫使她失去正确的判斷,繼續被強行留在他身邊。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努力最終還是失敗。
相反,原本的打算不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讓情況變得更糟。
他沒想到結果會與自己的初衷如此背道而馳,
事與願違。
“哦?是這樣的嗎?”先生不緊不慢地回應,聲音低沉而飽含着隐隐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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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那動作不急不緩,卻帶有一種逼人的壓力,
那目光銳利,直直地窺探進安德裡蘇心房深處,似乎在尋找他言辭中隐藏的謊言漏洞。
安德裡蘇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深藏于内心的矛盾與糾結。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那份執念如影随形,
在他心中盤旋不去,怎麼也無法驅散,
他渴望得到理解,卻也明白,這種奢望或許永遠得不到回應,
這讓他的心情愈加沉重,宛如一座大山壓在他的胸口,
讓他感到無比的窒息。
馬蒂奧站在一旁,眼神謹慎而專注,他微微觀察着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空氣中似乎彌漫着硝煙,讓人感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