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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8.恰可豆牛油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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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活958.恰可豆牛油小甜餅 她形容的畫面有點兒驚悚了,張九娘皺了皺鼻子,把九宮攢盒往衛妮兒方向推了推,意思也很明顯——還堵不住你的嘴麽?不過,衛妮兒說得倒也不假,從外形上,一看就知道兩人過的根本不是一種生活,衛妮兒雖然年輕,眉頭卻已有了紋路,面上的風霜之色,雙眼四射的精光,舉手投足的氣魄,在在都說明這是個手握實權,慣于發號施令的厲害人物。

     而張九娘呢,說起話來輕聲細語,一雙手水蔥兒似的,渾身上下細皮嫩肉,也早已經不是多年前那走一步想三步,一點兒出格的事情不敢做,一句出格話不敢說那娴靜謹慎的模樣了,透着一股頤指氣使的驕矜之氣,這一看平素就是被人拍着捧着的過日子。

    要不是這兩個女特進士,是同榜的交情,而特科官吏歷來走動得緊密,真很難想象她們怎麽能做朋友。

     這也是因為兩人在官場上走的路不同的緣故:衛妮兒入仕之後,一開始就是去京畿州縣開掃盲班,那真是沉到一線去做事,後因為表現優異,被提拔去通州,主要走赈災中轉後勤對接,全是瑣碎活,常年要和通州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她還是女官,必須精明外露甚至有點兒江湖氣,這才鎮得住場面。

    而張九娘呢,中進士後,雖然也去了州縣,但她是國公府小姐,難道還真去睡稻草床?國公一家既然站在皇帝這邊,安排張九娘出來考特科了,自然方方面面就能安排停當,又讓人挑不出錯,又讓張九娘安安穩穩隻管升官。

     張九娘在州縣上就住了半年,便因為政績突出,回京進了織造局——別看她嬌嬌怯怯的樣子,卻也不是全靠家裏,進了織造局之後,的确大展身手,因她別的不說,在服飾設計上的确有專才,織造成衣也是敏朝難得能返銷買地的制造産品,否則,敏朝賣原料,買地賣産品,這局面完全是一邊倒,敏朝衙門也是面上無光。

    在張九娘的帶領下,織造局專攻名貴面料、手工縫制的買地成衣,也算是在買地的紡織品沖擊之下,守住了自己的老陣地。

    她所上的幾篇奏疏,也是特科制造業難得一見有亮點的工作報告,其中一些‘順時而動,發掘自身優勢’的話語,受到王良妃賞識,也被皇帝圈紅,成為特科官吏必讀,令她也頗為積累了一些政治上的聲望哩! 國公府現在年輕一代由她挑頭,後續陸續雖然也有人考特科,但表現不如她亮眼,因此自然對張九娘倍加呵護,張九娘專業能力雖然強,但工作之外的事情是可以一概不管的,這人心裏想的事少了,物質條件又改善極多,自然而然就養得越發金貴嬌嫩,且這些東西都是她憑自身本事賺來的——張九娘現在是入仕了,設計便都算是公用,倘若沒入仕去買地工作,憑本事也一樣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因此,她的金貴中更含了十足的底氣,一個不承爵不起眼的九姑娘,現在倒有了點嫡長大小姐的味道…… “想要把新材料完全融入舊的建築樣式,也并非全不可能,傳統多層建築,亭、臺、樓、閣、塔,都得益于竹筋混凝土技術的發展,引入玻璃窗之後,真正做到了寶相莊嚴、巍峨宏偉,令在高層建築上居住的舒适性大大地提高了,尤其是水泥建築的體量不受梁柱規格的限制,又可引入暖氣、火牆等設計,令到屋內空間和舒适度的關系不再成反比,在預算充足的情況下,可以盡量擴大房屋內室的尺寸,依舊确保良好的居住體驗。

    ” “因此決不能說華夏傳統建築沒有參與到水泥化的浪潮中來,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買地的城市化浪潮中,湧現出的大體量公共建築的設計,依舊沿用了買地仙界的建築傳統,常見經過改易的大拱廊、高穹頂等設計來強調建築的空間感,而這些設計擁有明顯的異域色彩,可知在仙界中,或許是西方建築先迎來了水泥化的浪潮,并且達成了從老式建築到新式建築的轉化。

    需要注意的是,在買地呈現的新式建築,以及教材中所接觸到的建築樣式來說,新式建築本身,和東西方老式建築均有很大的不同,屬于一種全新的東西,它隻是在審美和排布上帶有一定的西方色彩而已,而如今我華夏建築界當務之急便是要發展出一種新的審美流派,将東方美融入新式建築之中,探索出一條兼顧新舊的建築設計之路。

    ” “新華夏建築,不能僅僅是簡單的在水泥建築上加個重山頂,或者是簡單地把現有的建築等比擴大,這樣的建築僅僅仍舊囿于原有的功用,卻無法滿足水泥化、電氣化,人口急劇擴張的新城市所需要的多功能大體量建築,筆者個人愚見,就以京城中買地使館超市為目标,有志于建築業的能工巧匠、文人墨客,當以設計出符合我等原有的簡明大氣、嚴謹莊重的風格,又合乎諸般客人購物遊覽需要,使其感到行事便宜的設計為第一目标,填補如今華夏工匠在設計上的空白……” 不疾不徐的清脆念誦聲,暫停了片刻,張九娘擡起頭,從八仙桌中擺着的燙金盤子裏,取過一片苦澀微甜的‘恰可豆’牛油餅,用門牙啃了指甲蓋大的一小塊下來,眯着眼惬意地品味了好一會兒,待得這油酥濃郁的芬芳充斥了整個口腔,飲了一口泡得恰好出色的龍井茶,這才輕笑了一聲,換了個姿勢,把雙腿都縮到了牛皮沙發上,随意地點評道,“這個人,不知是不是傳說中宮中的那位,又是不是在新京招标時獻上圖紙,還被采用過的那位,據說那個建築師也是我們敏朝的宗親,因此不願洩露身份——你說這可巧不巧呢?” “不過,不論如何,這篇文章倒是寫得挺好的,用的白話,叫人看着舒坦順暢不說,這裏頭的道理也是一通百通的,別說建築了,就連服飾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華夏氣韻,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可又是那麽的實實在在,買地的許多衣裳樣式感覺就是沒有華夏氣韻,透着一股子西式的味道,尤其是那個襯衫,感覺就是給洋人穿的。

    當然了,胡服騎射,服飾又不同于屋子,一會兒時興這個,一會兒時興那個,也沒必要那麽計較,可話說回來了,見到人人身上都穿着那樣的衣服,也怪別扭的。

    倘若大家都這樣穿了,我們華夏的好料子,織出來又賣給誰呢?” “是這個理不假。

    ”她斜對過坐着的衛妮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過她吃零嘴兒的模樣可比張九娘豪快多了,象棋子大小的小餅,她是一口一個,吃得滿嘴咯嘣流香,還點評了一句,“你喜歡吃這個恰可豆的牛油餅,我卻更愛吃薄荷味道的,吃起來清涼——以你這管織造的身份來說,也算是你的公務了,倘若人人都穿着那棉布素面的襯衫,叫這樣好看的提花緞子做什麽用處去?難道隻用着做包袱皮、拿來當窗簾麽?那也太暴殄天物了!久而久之,怕不是棉織品大行其道,絲織品暗淡落寞,那也怪可惜的。

    雖說這褲裝的大方向是不好改的了,但形制改一改,料子改一改,把這華夏氣韻再複興一下,我這粗人都也覺得很有必要!” “得了吧,衛姐兒,咱們可是同榜,你若是粗人,我們不都全成粗人了?”張九娘噗嗤一笑,晃着腳道,“以後你呀,說什麽話可都得把咱們這一科的面子算在裏頭,別那麽瞎謙遜了!” “那不是在你跟前麽,在別人跟前說這些,我可不是瘋了?哎,我說,你喊我來,就為了讀報紙給我聽?” “這不是商議着随團南下的事情麽——咱們可說好了,在船上就住一間啊,我這人覺淺,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睡覺不打呼嚕,我得賴着你睡,不然換了其餘幾個小陳、小李她們幾個,那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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