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記身姿挺拔地伫立在現場,神色凝重。
此時的他眼下烏青,嘴唇幹裂,褲腿和鞋子上都是泥漿。
這一整夜,他未曾合眼。
看着眼前這天崩地裂的一切,他内心十分悲痛。
同時,他又有些慶幸。
幸好這段時間因為修路,很多汽車選擇繞道而行,否則按照往日的車流量,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車和人被掩埋。
“周書記,您一夜沒睡,先回去睡會兒吧!”林秘書為他送上一杯熱茶,輕聲勸說道。
周書記搖搖頭,看着眼前這一切,他哪裡能休息得了。
“周書記,”林宏明過來打招,“您可是咱們同河鎮的頂梁柱,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呀。
” 周書記擺擺手,詫異地問道:“林老師,你怎麼會在這兒?” 林宏明臉上露出悲楚的神情來:“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聽聞噩耗,想着來這裡盡一份微薄之力。
” 周書記臉色慘白,這次意外造成了至少三人死亡,對遇難者的家屬來說,這簡直就是沉痛的打擊。
周書記瞟到一邊小心翼翼牽着一個女人的林宏達,反複看了他們二人兩眼才問道:“那位是你……” “那是我大哥,他昨天晚上也在一直這兒參與救援。
” 周書記贊許地點點頭:“果然是親兄弟,一樣的勇敢剛毅,一樣的深明大義,你們兩位都是好樣的!” 林宏達剛走過來,就聽到周書記在誇他,臉上就露出憨厚的笑容來:“周書記,您過獎了,過獎了。
” 然後,他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一張臉憋得通紅。
周書記看了看林宏明幾眼,覺得有些眼熟,“上次來鎮上演講的就是你吧!” 林宏達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正月裡抓住強盜那一次,政府想立一個典範,老村長就推薦了林宏達。
他第一次面對那麼多人講話,短短一千字的稿子嘴瓢了好幾次,如今每每想起這事兒,他就尴尬得要命。
周書記伸出手,拍了拍滿身是泥的林宏達,欣慰地說道:“小夥子,好樣的!” 一個小小的林家村出了兩個這樣的傑出的青年,看來以後有什麼項目可以優先考慮林家村了。
林宏達昨晚沒回林家村,今天的蔬菜就由林三叔父子倆送達。
林三叔的小兒子林宏飛,今年才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了金江縣一個山卡卡裡的供銷社頭當農機員。
上個月,他工作的供銷社解散了。
單位給了他兩條路,一是買斷工齡回家,二是承包一個櫃台做生意。
承包櫃台要好幾萬的本錢,林宏飛思考了許久,最後還是選擇拿着他兩千三百塊的賠償金回家了。
林林宏成立蔬菜公司後就順理成章地進了林宏達的公司工作,還因為文化高擔任了經理一職。
說是公司,一共就是五個人,林宏達、田小紅、林二叔、林三叔還是有他自己。
今天是5月2日,趕大集。
林母還在縣城,明天林宏明再把她和明歡姐弟倆送到鎮上來。
到時候還得從雙福鎮繞路才行,畢竟這邊一時半會也通不了車。
姚蓮花知道林母今天沒法回來,一早就來飯館守着了。
黃麗怕他們太辛苦,包子就限量供應,每天隻有五籠肉包子和兩籠饅頭,兩籠燒麥和蒸餃。
别說,自從煌家飯館的早餐限量供應後,來買早餐的人反而更多了,大家還自覺排隊,讓姚蓮花省了不少心。
田小紅和林宏達與林宏明和黃麗道别,騎着三輪車回鎮上。
到了鎮上,林宏達先進屋把還睡得正迷糊的林二叔喊醒,又一起去飯館吃過早飯才回家。
林二叔買了兩頭小豬仔,他得回去喂豬食。
知道兩個孩子和老娘在縣城住着,林宏達也就不操心了,把車交給了田小紅,自己去鬥裡坐着。
林宏達一夜沒睡,現在累的不行,幾乎是剛坐下就睡着了。
田小紅有些心疼,和林二叔交換着騎車回家去。
剛進村子,馬莎就跳出來了。
她看着躺在三輪車裡睡得正香的林宏達一臉的震驚,連聲尖叫:“達哥這是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 田小紅冷酷地瞥她一眼,眼神中是不屑,也不接她話茬,騎着車就回家。
林二叔倒是看明白了,他最讨厭的就是勾勾搭搭的壞人,從車上跳下來,叉着腰,吐了好大一口唾沫,粗聲粗氣地罵道: “呸,哪兒的破鞋,也敢在大公路上張揚,還不快點滾到該去的地方。
” 可巧,馬莎腳邊正好有一隻破鞋。
也不知道林二叔到底是罵的這隻鞋,還是罵她這個人? 馬莎見幾個長舌婦都對着她竊竊私語,捂着臉哭着就往家裡跑。
田小紅把林宏達送回了家,轉頭就去了地裡。
男人可能會變心,可是錢不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林宏達睡到了中午才悠悠轉醒,見家裡冷冷清清的,立馬跳起來到處喊:“小紅,小紅。
” 田小紅正在廚房裡做飯,聽到林宏達的喊聲,把火門關上,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喊什麼,在這兒呢!” 林宏達沒發覺她的異樣,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圈,确認她沒缺胳膊也沒少腿,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随即,那股被恐懼壓制的憤怒又一絲絲冒了出來:“你昨天不回來咋就不知道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田小紅回瞪他:“我打了,說你不在家,你還沒說你去哪兒了呢?” 林宏達臉上有一瞬間的心虛。
田小紅去鎮上帶孩子念書,家裡沒個女人,打到半夜都是冷冷清清的,他的幾個牌搭子就約在馬家打麻将。
馬莎和田小紅這種賢惠樸素的家庭婦女不同,她特别擅長打扮自己,說話做事妖妖娆娆的,又放得開,葷段子也是随口就來。
這樣的女人本就受男人歡迎,再加上,他隐隐約約感覺到馬莎對他的不同,心裡的虛榮心就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所以,他雖然對她沒想法,可也挺享受那種隐秘的崇拜感。
這是男人的劣根性。
不過,他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一點兒逾矩的行為都沒有發生。
田小紅跟他十多年的夫妻,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賊膽肯定是沒有的,賊心起沒起就說不定了。
田小紅開門見山:“你跟馬莎怎麼回事兒?” 林宏達立馬就跳起來:“你别胡說,我跟她沒關系!” 田小紅冷笑一聲,“那你不回鎮上的那兩天去她家幹嘛?” 這話說得好像他那兩天跟她幹了什麼似的! 林宏達連忙伸出三根手指頭發誓:“老婆,我跟她一點兒關系也沒有,我們就是去她家打麻将,我可從沒反單獨去過她家。
” 意思就是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