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的宴席擺在花園深處,楚王不喜熱鬧,本隻想應付過去,架不住韓王幾次三番相邀,這段時間楚王暫管朝政,韓王和襄王輔佐他,三人之間不像從前那般疏遠,楚王也抹不開面次次拒絕隻能赴宴。
薄暮時分,殘陽似血,餘晖傾灑,仿若給東京城的街巷披上绮羅金紗。
一嬷嬷領着楚王往花園裡走。
韓王府雖不華貴卻并不失清幽,蜿蜒的磚石小徑,拼接的紋路恰似靈動的雲水圖飾。
小徑兩側,嶙峋湖石錯落而立,皆被歲月雕琢得滿是韻味,石上青苔斑駁,宛如翠色雲霭缭繞,透着古樸的生機。
擡眸環顧,庭院四周,雕梁畫棟的回廊曲折通幽,朱紅的廊柱上,龍鳳之紋盤繞。
廊下懸着的八角宮燈,尚未點亮,于微風中輕輕晃蕩,恰似欲語還休的墨客。
再往前走過一座拱橋,一方清池映入眼簾,水面微光粼粼,恰似細碎金鱗鋪陳。
池邊石上坐着一個女子,身着素裙,烏發松挽,幾縷碎發拂在頸邊,她眉眼低垂,仿若從畫中走來,楚王腳步減緩,隐隐聽見那女子在哭。
嬷嬷順着楚王的目光望去,輕咳一聲,那女子慌張地轉過身行禮,還未及擦拭的淚珠順着臉頰落下,未施粉黛的臉我見猶憐,嬷嬷大概是不知道身旁這個衣着樸素的男子是楚王,可能以為是韓王請來賦詩的書生,便毫不顧忌地呵斥:“宴席要開始了,還不去準備,在這裡矯揉造作什麼呢?今日客人衆多,想着勾引誰呢?窯子裡出來的就是下賤,”話說得很難聽,楚王不禁皺了皺眉頭。
楚王的貼身随從吳昶則厲聲制止:“住口,竟在楚王面前講此等污言穢語,不要命了嗎?”那嬷嬷頓時失了神氣,渾身發抖跌坐在地,不住磕頭求饒,楚王有些不知所措,一般這種局面都是他的母妃替他解決。
“怎麼了?”韓王像是聞聲趕來,“是皇兄來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
那嬷嬷轉而朝韓王道:“殿下,今日是大好的日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