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六十三章她死了
『紀筠璧為白芙芝治療數日,療效顯著,毒已排出,隻需湯藥調理,固本培元,身子不日即可好全。
』
蘇蘊霖收到霂昭閣探子密信,速速展信橫掃內容後,拈紙的手越加扣緊。
『另,紀筠璧來往白芙芝住所日漸頻繁,偶爾兩人于屋中久久不出,除去必要治療,多是閑談暢聊,言笑晏晏;有時共進飯食,或外出觀景賞樂,關系看似日益親密……』
隻待看完來信,蘇蘊霖阖目抿唇,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才不至于遷怒及呈信的屬下。
而手中信紙已攥成團,被內力烘成了一撮灰,從指縫中紛灑落下。
她這日子真是過得舒坦啊。
可難為了他日日在外躲避塢剡教的追蹤,生生拖了好些個時日都不敢來找她。
她倒是好,這才多久!就跟紀筠璧厮混到了一塊!
外邊傳的紀筠璧千般萬般好,才情貌相皆是一絕,江湖女子翹首以盼的夢寐好夫郎人選,隻是紀筠璧多半時間裏閉谷不出,即使送到谷中邀他做客的名帖都小堆成山了,也不見他出來幾回。
江湖名門衆長女紛紛嘆惋,都暗想到此顆珍世寶珠歸落誰家。
蘇蘊霖想着,心中更是郁氣,自覺為他人做了嫁衣裳,想立時去尋白芙芝,又還偏偏尋不得。
隻因埋伏在暗處的眼線盯的甚緊,想要甩開這些狗皮膏藥還得廢些時間。
*
自從白芙芝半年前消失在秋鷺山周圍,如何也尋不到蹤影後,桑舒彥猶如瘋魔,傾盡全教之力打探這個女人的消息。
而霂昭閣本就是江湖之中最大的密令組織,傳遞收集各種消息,幾乎無所不知。
并且閣主蘇蘊霖本人與白芙芝之間也有道不明的關系,如今她消失不見,恐蘇蘊霖多少知道些。
于是在白芙芝消失不見的一周後,霂昭閣登時被塢剡教的手下圍了個水洩不通,千金萬金奉上,要求無所不應,隻為能在閣中打探到白芙芝的下落。
饒是如此,閣裏隻道沒有,再問也無益。
塢剡諸位頂尖殺手中款款走出一道欣長身影,身着長袍的顏色似夜空中的銀月,透着婉轉的光澤,看着姿态素雅清冷,人的神情卻是沾染霜寒,冷情至極。
他黑沉沉的眸光清掃閣前傳令的人身上,氣勢碾壓之下,隻見那人兩股戰戰,險些站不穩腳跟。
“我隻見蘇蘊霖,若他不來,我便一路殺進去。
”
清冽冷厲的嗓音響起,他語氣堅決,無人敢質疑他言語真假。
雖不知眼前如谪仙般的男子是何厲害角色,可身後衆人對他言聽計從看來,便曉得此人在塢剡教地位定然不低。
若換做塢剡教主來了,她豈不是直接下黃泉!
想到此處,閣前通報的女子直接煞白了一張臉。
不、不會,他就是桑教主吧!
女子哪裏還敢停留,直接哆嗦着聲音答“是。
”
就轉身連滾帶爬跑進了閣樓裏去報信了。
最後在威逼利誘下,使得蘇蘊霖不得不現身,兩人在一衆手下面前過招,招招緻命,最後還是桑舒彥更勝一籌,鋒利的劍刃架在蘇蘊霖脖子上,險些割出一道血痕。
縱使到了這等危急關頭,蘇蘊霖也毫無畏懼,他睨了眼透着寒光的劍刃,散漫嗤笑:“你要真下手了,就怕再也沒辦法知道她的消息了。
”
塢剡衆屬下低頭不語,心中惶恐:竟有人敢威脅教主,真是熊心豹子膽。
在這偌大武林中,還從未有人敢在桑舒彥面前說不字,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就在衆人提心吊膽,替霂昭閣閣主捏一把汗的時候,卻瞄到自家教主遲疑幾秒,最終放下了他的寶劍。
破天荒的頭一遭,大夥滿眼不可置信。
心中更是好奇,到底是誰對桑舒彥如此重要,還能讓他受到威脅?!
估摸着在不久後,此事必然又會在江湖中被人津津樂道,成為一樁惑事。
霂昭閣門庭前,兩方勢力對峙,僵持不下。
蘇蘊霖心中有底,知曉桑舒彥不敢殺他,才借迎戰一事警告桑舒彥不要逼人太甚,反之過猶不及。
以此拿捏桑舒彥,雖可避一時之危,卻也不是長久之計。
雙方互相退讓一步,桑舒彥隻需一個答複。
蘇蘊霖卻不當回事般玩笑道:“待我心情好了,再告訴你吧。
”
說罷,完全不在乎桑舒彥是何神色,便拂袖轉身,隻餘下毫無防備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塢剡衆人眼前。
就算這樣了,手握長劍的桑舒彥甚至連刺過去的勇氣都沒有。
蘇蘊霖背對衆人,表情瞬變,滿面散漫柔妩皆斂去。
白芙芝啊白芙芝,你說可笑不可笑,能讓雙手沾滿鮮血的人為你做到這一步,也是用情至深了。
又是個癡情人吶。
想着,唇邊不由得自嘲扯笑,眼神寥寥。
也不知在笑他人,還是笑自己。
*
經此事後,塢剡教的人日日守在霂昭閣周圍。
閣樓院內無論是某顆樹後,某片林子,還是任意某處旮旯角落裏,都有死士盯守,而閣主所住之處,更是由教中親信監視。
隻要蘇蘊霖踏出房門半步,他的行蹤便會全部上告給桑舒彥。
即使他不出這道門,他在屋內的一舉一動,也有人在屋頂上時刻盯着。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進行中。
直至這樣監視了七八日後,蘇蘊霖在屋中收到手下傳遞的信件,展信看完,突然神情大變,癫狂癡笑,落淚不止。
喝聲泣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