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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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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第五十七章二合一 遙看天色明淨,山抹微雲。

     晨間林子中被籠罩着的霧氣也在慢慢消散,依照這般情況,待會必是個豔陽天。

     覓韶躺在熄滅的火堆邊,直勾勾望着無垠的天。

     一邊是她身體還有不适,多躺會可以蓄養精力,以備午間天光最盛的時候帶主子下山。

     一邊是她在思量,主子醒來後,如何交代白芙芝不見的事。

     其實覓韶真的不知,以主上的心思,他對白芙芝,究竟是當真歡喜,還是為了寶庫中的秘籍而布下的局。

     她不敢妄自揣測,就算跟在教主身邊好幾年,依舊不懂她口口聲聲尊稱“主上”的男子。

     他情緒鮮少外露,看得表面是雲清風淡,清濯皎月,如深院中不谙世事的貴公子。

     實際內地裏,心思叵測,陰戾狠決,所作言行叫江湖女子均是敢怒不敢言。

     不然,區區男流之輩,何以掌舵聞名江湖的塢剡教;何以讓教中長老俯首聽令? 覓韶想起來,便是膽寒。

     她現在違抗了桑舒彥的命令,将真相告知白芙芝,此事萬萬不能讓他知道,得尋個由頭才好。

     思忖間,覓韶将望天的目光轉移到仍舊未醒的男子身上。

     每每細瞧,都如初見般,心動不已。

     她逢年少時,見過一眼桑舒彥後,自此再難有其他男子可入她心懷。

     覓韶惦記桑舒彥,整整七年了。

     可是冗長時間的守候,比不過兩三個月的乍見之歡。

     桑舒彥對白芙芝舉手投足間的依戀,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欣喜,是她從未體會過的,無論是不是逢場作戲,她都不想再見。

     她也想試着撫摸桑舒彥的臉頰,體會親密無間的依偎。

     想法一旦滋生心頭,就會不斷蓬勃壯大,直到心癢難耐,抓心饒肝。

     極緻的欲/望促使着覓韶從地面上撐起身子,跪伏的姿勢爬了幾步到正在憩息中的男子身邊。

     見他貌美膚白,姿顏昳麗,鴉發落滿肩,襯得如此純良無害。

    阖閉雙眼的他,沒了往日的疏遠淡漠,似任人采撷的湖中青蓮。

     覓韶眼中深深溢滿癡戀,模樣虔誠的顫巍着雙手朝他伸去。

     她此刻舉動本就是鼓足了迄今為止最大的膽,不料林中異動,地面枯枝落葉被踩得簌簌作響,驚得她登時一身冷汗。

     本就做賊心虛,警惕着桑舒彥會倏然睜開雙眸,不料地上人未醒,反倒是被林中突兀聲響給吓住了,未經思量,速速往後蹬腳撤退,遠離開了桑舒彥。

     “誰?!” 覓韶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因此飽含怒意的聲音壓抑着,她匆匆回頭看向驚擾她好事的是何蛇蟲鼠蟻。

     林中霧氣愈發輕薄,逐而散開,繁茂蒼翠的林間走來身姿挺拔的青衣女子。

     女子雖說面色蒼白,卻神情堅毅,眉梢之間似墜挂冷霜,态度冰冷。

     覓韶見到此狀,心眼一跳,瞳仁更是驚訝到擴大。

     她沒想到,白芙芝竟然還會有命回來? 等等,如果活着返回來,那麽說,她沒有奪到秘籍吧? 不然取得自己的心頭血,哪裏會活着站在她面前! 覓韶思來想去,腦子中搜刮着欲說之詞,何以化解眼下尴尬。

     她其實壓根就不在乎,白芙芝能否取到秘籍;她想的是,如何讓自己手不沾血就讓白芙芝死在寶庫前。

     就算等主上醒來,也有萬般辯解可說。

     總之就是白芙芝執意前去,她阻攔不得,後因強行取血,傷上加傷,一命嗚呼。

     以上總總,皆與她無關。

     可眼下,白芙芝不僅回來了,且看起來并沒有瀕死之态,就是不知有沒有把秘籍奪到手。

     覓韶慌了神,這樣的話,那前面想好的說辭全都沒用了。

     正當她苦思冥想,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白芙芝發了話,她從懷中掏出一本看似普通的書籍,書籍本身略有厚度,隻是從外表看來實在難以想象,這是江湖中黑白兩道費盡心思想要搶奪的無上珍寶。

     甚至外面連秘籍名字都未曾寫下,不知情者,以為哪來的破爛無名書。

     可是如此珍寶,卻被白芙芝随手丢在了覓韶腳邊,覓韶張着嘴,半天想說些什麽,可是她能說什麽? 恭喜祝賀,等主子醒來?然後看着主子重謝于白芙芝?甚至把自己也貼給她? 不不不,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要說些什麽呢!她想阻止白芙芝再出現在主子面前。

     但未等她開聲,白芙芝丢下一句:“這本仁乾玄經待他醒來後,交予給他。

    ” “還有,前方被我開啓的寶庫裏,有個後門,外邊是一條可通往山下的近路,待他醒來後,你們可自行下山。

    ” 語閉,白芙芝沉默轉身,青裳漸漸隐去在密林中。

     覓韶本就跪坐在地上,她目光暼向地上那本秘籍,抛擲的原因,讓書籍邊角上沾着碎屑塵土,還有書皮表面有點點血跡浸染在上邊。

     果然,她受傷了! 還以為她是銅牆鐵壁之身呢,剛才那副完好的模樣出現在她眼前時,吓的她魂都快飛了。

     被此事一攪,覓韶心裏頭那點旖旎肖想,早就煙消雲散了,哪裏還敢觸碰桑舒彥,隻能默默在邊上等着男子醒來。

     這會倒也如意,秘籍到手,白芙芝自動離去,中間無需她插手,之後主子問起來,她可就是“如實相告”了。

     想到這,覓韶無聲裂開嘴唇,笑意上揚。

     * 寶庫石室中有道暗門,暗門後面有條可一路通往山下的路。

     這是白芙芝進去寶庫裏發現的,其實寶庫很小,并沒有如桑舒彥所說的,金銀財寶,神兵利器,裏面布置如同陋室,尋遍石室,隻有這本秘籍。

     當然,最重要的也是莫過于這本秘籍了。

     也是桑舒彥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寶貝,可這本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她捂着胸口,嗬嗬喘着粗氣,提前一步下了山。

     為了開啓千斤石門,她動用了秘術。

     這種秘術自動浮現于腦海中,指引她如何操作,或許真如覓韶所說的,她本身就是東陽世家的嫡親後人。

     如若不是,怎能知道在不傷性命的前提下,而引出心頭血的秘術呢? 除了她脖頸後邊的标志外,這個足矣成為表明她身份的證據了。

     隻是這種秘術,一旦動用,會大傷元氣,傷及本命,雖不緻死,卻要修養許久時間,少則半載,多則幾年,全憑當事人的功力如何。

     加上她本來毒傷在身,現在隻剩一口氣吊着了。

     下山途中,她再次抑制不住喉間洶湧翻滾的血氣,噴洩而出大口鮮血。

     血霎時滲透進松軟的土壤中,蕩然無存。

     白芙芝屈膝跪地,垂頭盯着那吸進血的泥土,眸中閃過悲戚,她沒有停留很久,果決地擦拭掉嘴角邊的血漬,調整體內氣息後,又再次忙不疊往山下趕去。

     她得趕緊依照蘇蘊霖教她法子,找到尋仙谷。

     這樣,她才有機會可以保命存活下來。

     湫鷺村上空唯一袅袅升騰的炊煙便是大娘所在的這間草屋了,院裏僅剩無幾的雞在低頭啄食,見着有人靠近籬笆,咕叫了幾聲,就扇動着翅膀跑開了。

     院裏正在給雞撒食的少女感受到院裏動靜,頓時擡起頭來,烏黑的瞳仁打量周圍,頃刻間平靜的面容大驚失色。

     “芙芝姐!” 小槿看到了白芙芝整個人依靠在籬笆邊上,身上衣裳沾染血跡與塵土,滿身狼狽;臉上不複往日明豔,嘴唇盡失血色,慘白無比。

     “……怎麽會這樣?” 小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芙芝姐是在山上遭遇了何事,竟變成這幅模樣。

     她印象中,阿姐是聰慧又強大的,能把她傷成這樣的,難不成山上真如大娘所說的,存在吃人的鬼怪麽! 白芙芝意識都險些模糊起來,她知道不宜久留,得速速離開了,不待小槿出口,她哆嗦着嘶啞的聲音道:“莫問,你去把我的包袱拿來,我們得馬上離開了,對了,我包袱裏有些盤纏,你取出一部分,都給大娘吧,算作我們這兩天的借宿錢了。

    ”白芙芝本就渾身無力,說出一番話來,都感覺是隻有出的氣,沒得進的氣了,再拖延下去,怕是快透支了性命。

     好在有一點值得慶幸,也是悲中窺喜了。

     當初她十分願意前往湫鷺山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 蘇蘊霖告訴她,尋仙谷所處位置,也正是在湫鷺山這塊! 這麽多巧合串聯在了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其中必定有什麽關聯吧。

     但是白芙芝來不及深究這麽多了,眼下唯有趕緊找到尋仙谷才是必要的事。

     * 無名小山似乎走到了盡頭,明明從表面看上去并不高的山峰,走到山崖盡頭往下探頭,卻是雲煙缥缈,深不見底。

     小槿攙扶着奄奄一息的白芙芝,眉頭緊鎖,緊接着帶着白芙芝往山崖邊緣後面退了幾步,質疑道:“芙芝姐,真的是這處嗎?” 這裏是緊挨着湫鷺山旁邊的另一座小山峰,不知其名,僅擡頭上望并不算險峻,高度也尚可,明明還沒有湫鷺山高,俯瞰山谷卻令人腿軟。

     崖壁就像被刀從橫面劈開了似的,光滑筆直下垂,甚至懸崖峭壁上不見多餘的植被生長,站在山崖邊緣,都覺得險之又險,若是不小心跌落崖底,那就真是閻王殿裏走一趟了! 小槿再三确認:“芙芝姐,真跳啊?蘊霖公子真的沒唬你麽?” 白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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