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五十三章還要一隻雞……
“你又想做什麽!”
覓韶滿腔火氣沒地兒發,看着白芙芝在主子面前淨出風頭,襯得她在旁邊毫無用處。
可偏生她自己又想不出什麽法子,聽到白芙芝說的懸乎,打算譏言冷諷,挫下她的銳氣來着,可主子卻先開了口:“你且說說看。
”
覓韶哪裏還敢說話,也隻能憋着郁氣,退到舒彥的身後。
白芙芝眼神澄淨,她沒有去在意覓韶的言行,坦然對望了眼舒彥後,平靜開口解釋道。
“方才發現的事,我們都看在眼裏,相信你們心裏也有數了,這片林子的樹木上皆是攀附着可以置人于死地的無名藤蔓,包括眼前土地表面還埋藏着未知的藤條末梢,通通被枯枝落葉蓋着。
”
白芙芝先說了其中的要害之處,再接着說可能會發生的事:“若是我們直接走過去,再是萬般小心,也會難免觸碰到這些怪異的藤條,這要是一旦碰到,下場必然會和剛才的活雞一樣,過不了多久就會屍骨無存!”
她并非危言聳聽,而是就事論事,等闡述完後,稍頓片刻,待身邊人知曉後,繼續說道:“可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我們攜手,穿過這片林子也不成問題。
”
白芙芝說出的話,邏輯通順,有理有據,使人很難不去信服。
“隻是,還得再拜托覓姑娘幫我去下山取隻雞和一根長繩上來。
”
覓韶好端端的沒有岔話了,不成想白芙芝還真使喚她上瘾了,好不容易才消停的氣焰又被馬上點燃。
“你怕不是玩我!才取了隻雞,現在又要雞,你不一口氣說完?!”
覓韶哪裏肯再去麻煩一趟,渾身寫滿了抗拒。
白芙芝也料到覓韶的後話,也不與其争執。
“既然覓姑娘不肯,那便換我下山吧,不過這裏就要勞煩覓姑娘巡視一下周圍還有什麽危險的地方,順便探探這種古怪的藤蔓除了剛才我們所見的危害,是否還有其他攻擊人的方式……”
覓韶聽的一愣一愣的,比起後面說的,顯然前面的任務更加輕松。
這幽深林子會吞人,她是傻了才去試探。
她直接打斷了白芙芝的長篇大論,不耐煩道:“停停停,我下山!”
之所以忍到現在還未惡語相向,隻因主子在身側。
舒彥淩寒的目光掃過覓韶時,驚起她一身冷汗。
主子是在無聲警告她。
她不敢再言其他,畢竟說到底也是為了主子的大業,她現在這幅樣子已然成了不肯辦事的表現。
覓韶止住了嘴裏未怼完的話,利索的邁開步子朝着山下走去。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下山的速度更快了。
*
白芙芝正如她所言一樣,她需要看這殺人藤是否還有其他襲擊人的方式。
于是她将手裏唯一的木棍朝着藤蔓林中央的空蕩小道扔了出去。
木棍輕巧,為了确保落地重力,她運氣鉚足了勁扔出。
隻聽怦然一聲,重物砸地觸碰到藤條末梢數根,長條木棍剎那間被藤條纏繞裹住。
“借用!”
白芙芝趁機飛速拔出舒彥握于手中鞘殼裏的寶劍,她身形蹁跹靈動,虛影在眼前晃過,手起劍落,銀光乍現後,就看到原本還纏繞在木棍上的藤蔓紛紛被劈斬斷開。
數根斷開的藤條落地,木棍沒了束縛後,自動滾到了地上。
而強行被斬斷的藤蔓已經沒了纏卷的能力,順條狀垂下,不能再做出其他攻擊行為。
可是殺人藤的根未除,來年再次生長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此處仍是危險地。
舒彥靜觀全局,眼底已是漣漪起伏,即使白芙芝未同他說上任何話,他卻明白了她的用意。
現在隻需在此等待覓韶再拿隻活雞上來,就有極大機會能夠通過這片驚險的林子。
可是舒彥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他擰起好看的眉頭。
若是以前真有這麽多人前來湫鷺村,妄想能夠上山尋找到寶庫的話,必定會仔細搜索山林各個角落,那麽這片林子有人誤打誤撞經過也不奇怪。
可是林子如此驚險,前面一部分人進去,後面的人看到這般慘狀,也會繞道而行,選擇避開這片“弑人林”。
既然如此,怎會無人生還?
莫非還有其他兇險的事物在後面等着?所以即使沒有這片滕蔓林,湫鷺山也會有其他許多的危險地段等着前來尋寶的人。
越往深處想,越覺得寶貝難尋,果然東陽家就算覆滅了,家寶所藏之地也設下重重險阻,最後若是氣運好,得到寶貝,也非死即傷了。
何況,開啓寶庫也不簡單,除了三枚血晶玉婵,還差東陽嫡親的心頭血。
舒彥站在白芙芝身後,目光深深烙在女子纖瘦筆直的背影上。
這種至純精血取出來的話,所取之人非死不可。
除非武功深不可測,內力高強,護住心脈的同時,巧用妙法取出。
可是就連他都不知這種妙法是什麽,他也隻是有所耳聞;怕是知道這種法子的人,也隻有隐世的高手了。
當這種想法在腦中冒出來時,舒彥自己都為此驚駭,為何會憂慮這等事宜。
因為從始至終,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依戀上女子,所以在他的計劃中,不會有“感情用事”這個詞的出現,他通常都是劍沾紅血,不沾衣,殺人時,他眼睛都不會眨。
可現在,他在想什麽?竟然會擔心她,甚至有想過尋寶之事不如作罷。
這些天舒彥陷入深深的愁思之中,心中隐有疼痛;他已經習慣了她的一言一笑,因此都不敢想象要是白芙芝不在了,他将會如何。
舒彥發現自己的心境發生了改變,隻是不知道這種改變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眸光深深,冷着一張俊顏,注視着女子的一舉一動。
白芙芝并沒有刻意去關心舒彥在她背後做什麽,她剛才用棍子實踐了一下會觸發弑人藤的動機,跟她想的相差無幾,為了妥當起見,她又在林子附近巡視了幾遍,周圍無異常,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危險的地方。
晨時出發,直至現在日頭也正盛,光線尚好。
覓韶兩次來回,對路線更加熟練了,這會爬山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她将自己的步子踩得格外用力,可是泥土地上跺腳,也沒有什麽聲音,因此宣洩不了心中的憤懑。
遠遠看見了青裳身影,手裏抓着竹籠,心不甘情不願的朝着白芙芝走去。
籠裏的雞“咯咯”叫個不停,早就吸引了藤蔓林前兩人的注意。
舒彥已恢複成了往日雲淡風輕的模樣,微微瞧了眼過來的人,覓韶連忙會意,雖是心中吃癟,卻也不得不服從命令,雙手将竹籠遞給了白芙芝。
不知此番計謀是否成功,白芙芝決定快刀斬亂麻,早點解決眼前的麻煩。
她忖想後,将自己的想法跟身邊人說了說。
直到這會,覓韶才總算知道白芙芝想要幹什麽,雖然不喜她,但也不由暗嘆她的機敏。
如果配合得當,通過林子也不成問題。
關乎到主子最後的大計,所以覓韶并不敢懈怠,隻能聽從白芙芝的安排。
她們先要用長繩綁住雞的爪子,讓活雞無法随意跑動,覓韶則是牽着繩子,讓雞走在最前面,三人依次跟着雞走。
活雞前進走動期間,就會不停觸動弑人藤的根須,一旦藤蔓纏繞上來,就要在瞬間斬斷末梢,斷其生命源頭,令藤蔓失去行動力。
小道之長,不知藤蔓數量,所以隻能一路披荊斬棘,直到穿過林子才行。
整個計策聽着簡單,可是非常考驗同夥的武功和感知力,若是沒有來得及反應,極有可能幾個人全部會一同被纏繞住,等藤蔓分泌出毒液後,就真的陷入死局無生還機會了。
所以機會隻有一次,隻能謹慎萬分。
覓韶心裏暗暗憤懑,憑什麽是她牽着繩子,而白芙芝可以跟主子走在後面?難不成她的武功還會比這個女人差?
可介于這個計策是白芙芝想出來的,她也沒得法子反駁,隻能硬着頭皮牽着活雞走在前頭開路。
除了雞最危險,她是第二個,若是藤蔓纏上來了,她都沒半點辦法躲避,可謂是把性命賭在同伴手上了。
林子幽深,層層茂密的藤蔓葉子僞裝成大樹枝葉,整條小道被遮掩住了大部分的光亮,往裏面走過數十步之後,估計昏暗會逐漸加深,視線受阻的情況下,困難也會加重。
“準備好了嗎?”
白芙芝着重提醒同伴要開始進林子了。
舒彥眉眼疏淡,看不出濃墨重彩的情緒,除了先前他問白芙芝時,寥寥說過幾句話後,就再無他言了,默默跟在她身後,依從着她的指令來。
覓韶也是繃緊了身子,她壓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能趁着在進林子前,心裏多加祈禱此番順順利利。
氣氛沉重,寂靜無聲,見沒人異議後,白芙芝輕聲說道:“走吧。
”
不知怎的,這時地上的雞像是感應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