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傻,真的。
她是單知道和格蘭菲迪出任務會有大動靜,但卻沒料到這個家夥每搜過一間屋子就要丢下一顆炸彈!
“這顆綠色的編号是1,一般用于清理小範圍的密閉空間。
”
格蘭菲迪從兜裡拿出一根青蘋果味包裝的棒棒糖,在宮野志保面前晃悠兩下,扔到他們剛搜查過的一個目标的家中,然後在那部黑色手機上按下号碼“1”。
轟!
壓抑着的火光從玻璃窗中透露出來,燃燒地十分劇烈,但威力卻出奇的收斂,沒有太大的爆炸感。
肆無忌憚的犯罪分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手法,仿佛變戲法似的,要将所有的手段展現給宮野志保看一遍。
對于另一所大了許多的房子,格蘭菲迪則拿出了一根草莓味的紅色棒棒糖。
“這是2号,具有出色的延展性,可以補充比較空曠的室内空間。
”
這顆的威力就大了不少,火舌伴着助纣為虐的氣浪很快吞噬了整間屋子,卻乖巧地沒有探出圍牆一步。
而對付流浪漢流露的公園,他又有别的花樣,拿出了葡萄味的紫色棒棒糖。
“3号算是我比較鐘愛的型号,畢竟在紐約行動也是這樣室外的情況比較多。
”
随着第一段爆炸,細碎的媒介被均勻地鋪散在草地上,此起彼伏的二次爆炸共同構成了一副地獄的交響曲,秀麗的草地公園很快就毀滅的不成樣子。
到最後宮野志保都麻木了,他所演示的這幾款炸彈,此時都靜靜躺在她的包裡。
她也不知道是否是格蘭菲迪察覺到了這點故意在吓她,但一場場獨特的煙花放下來,她也确實是心累了。
甚至沒空去對身上藏着的炸彈感到擔憂。
“下一家是......嗯,一個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
”
格蘭菲迪看了眼名單,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站了,兩人很快來到工藤宅。
幾日沒人打理的獨棟洋房很容易就落了層灰,宮野志保踩着紅色高跟鞋走進這所住宅時,心中已經給這位“救世主”下了死刑。
“其實之前在紐約的時候,我就給你介紹過我的這些小玩具吧,怎麼感覺你那時候都沒認真聽的樣子,今天被吓到好多次。
”
格蘭菲迪從檢查過的書房走出來,随口對着她說道。
是嗎?
宮野志保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有模糊的印象,隻是那時候自己排斥他用來殺人的兇器,選擇性忽視掉了而已。
“也沒見你對我的研究感興趣。
”她習慣性地怼道,嘴皮子比腦子反應地快。
說完她心中就一緊,之前格蘭菲迪的攤牌使得兩人現在關系很僵,萬一他被自己刺激到,當場翻臉就不妙了。
但她好像确實也想象不到格蘭菲迪翻臉的樣子。
印象中隻有他整天嬉皮笑臉挑釁琴酒,或是癫狂地跑到FBI總部門口扔炸彈的模樣。
算起來,格蘭菲迪還真沒給她甩過臉色。
嗯,和琴酒形成了鮮明對比。
果然,格蘭菲迪根本沒在意她習慣性的毒舌,反而順着這句話點了點頭,十分認同的樣子。
“也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物實驗我确實不感興趣,換作你應該也是一樣。
”
然後這個話題就被這麼簡單地揭了過去。
格蘭菲迪轉而走進了廚房。
宮野志保則進入了工藤新一的卧室。
床鋪很平整,被單上有淺淺的灰塵,看樣子幾天沒人睡過了。
這個結果符合她的預期。
但當她打開衣櫃時,一個發現讓她愣住了:衣櫃裡用來存放工藤新一兒童時期衣服的區域,此時一幹二淨。
那個地方并沒有落灰,也就是說,之前這裡确實是存放了衣服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被人拿走了。
她不自覺聯想到很早之前某次實驗中,吃下藥物後不但沒死,還變小了的一隻小白鼠。
一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她腦袋之中。
工藤新一,變小了......?
正這樣想着,一道高大的黑影遮住了她瘦小的影子,輕微的鼻息打在她後頸,宮野志保一顫,連忙轉頭,對上了格蘭菲迪好奇的目光。
他整個人半伏在她身後,要越過她的頭看看衣櫃裡是什麼東西。
完蛋!
宮野志保冷汗幾乎要滴下來,這家夥不是跑去查看廚房了嗎?
她才想起來,小白鼠變小的那次實驗,格蘭菲迪就坐在一旁搗鼓他的新型炸彈!
如果他還記得那次奇異的結果的話,隻要稍微推理一下......不,甚至都不需要推理,隻是看到衣服不見了,他就有可能産生懷疑!
對于組織的幹部來說,隻是懷疑就足夠了,一想到可能死裡逃生的無辜之人,又要因為她的過失而喪命,宮野志保心中就不禁一痛。
“哦呀......”
一轉思緒的時間,格蘭菲迪已經越過她的頭頂,看見了空蕩蕩的衣櫃底部。
宮野志保痛苦地閉緊雙眼。
“明明是有錢的大戶人家,結果竟然連衣櫃都填不滿啊。
”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他随口感慨一句,又走開了。
宮野志保複雜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啊,對了......
這個家夥,是個笨蛋來着。
意識到自己白擔心的宮野志保,對于格蘭菲迪那句“對實驗不感興趣”有了新的認識。
那家夥眼裡恐怕根本就隻有他的炸彈而已吧。
就像自己對他介紹過的炸彈型号完全沒印象,他對當時的實驗結果,應該也是完全不關注。
忙碌了一陣,兩人離開工藤宅。
眼見格蘭菲迪又要掏出一支新口味的棒棒糖,宮野志保急忙上去按下他的手,用充滿疲憊的眼神哀求似的望着他,搖了搖頭。
格蘭菲迪也沒什麼強迫症,非要每個屋子都炸一遍,他撕開黃色的包裝紙,将棒棒糖塞進了宮野志保的嘴裡,然後雙手插着兜走出不遠。
宮野志保呆了呆,本能地要把這個危險的東西吐出來,但下一刻馨甜的菠蘿香氣在嘴巴裡彌漫開來,讓她下意識分泌了些口水。
這是......真的棒棒糖?
她捏住塑料棒将它拿到眼前,确認了這個東西的真身,然後放心地放回嘴裡,往那道走遠了的背影追了上去。
從她看不到的正面,格蘭菲迪嘴角微微勾起。
......
米花美術館。
昏暗的地獄展廳中,一個高挑的身影停留于那副巨大的《天罰》前。
那人僅僅是站在那裡,就仿佛融入了整座展廳的藝術氛圍之中,活像一座曆史悠久的雕像,遠遠看去叫人以為他是這些展品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