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清明的天空逐漸黑沉,夜色籠罩天地,車内也安靜無聲。
慕伶坐在副駕駛座上和霍修衍一起離開傅家。
月色朦胧從車窗照入,清冷的光線像是為男人籠上了一層輕紗,越發顯得他高不可攀,冷硬鋒芒。
慕伶也不敢在霍修衍面前造次,于是在傅家時渾身是刺的狀态一秒消失,她低着頭老老實實對着霍修衍的方向。
“霍先生,謝謝你。
”
慕伶之前當着許多人的面對霍修衍直呼其名,是一時腦熱,現在冷靜下來,霍修衍身份貴重,又和傅弘景一樣年長她六歲,慕伶怎麼能随便叫人?
而霍修衍握着方向,原本正淡淡開車,聽着慕伶稱呼的變化,他眉梢輕佻,緩緩轉頭看了她一眼。
并沒有說話。
但一時之間,慕伶隻覺得車内的氣壓仿佛更低。
可以為是她的感激單薄了,于是硬着頭皮,慕伶連忙補充更多話語:“那個,霍先生,今天很抱歉我在那麼突然的情況下,就擅自聯系了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今天是不是在忙什麼重要的事,就對你索要人情,真的很唐突……”
“但是請你放心,這次我發信息對你求助,隻會是最後一次……”
“之後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都不會再麻煩你了!”
因為霍修衍幫過她一次了。
慕伶不是貪婪成性的人,這次便算還了之前的人情,以後,她會将手機中霍修衍的号碼永遠删掉。
說完,慕伶也真誠地拿出了手機,可就在這時,車子卻忽然停下。
慕伶驚了一瞬,随後便已經聽見了霍修衍低沉的聲音:“你的腿和臉是怎麼回事?傅弘景沒照顧好你?”
腿和臉?
慕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原本身體上被忽略的疼痛此時也重新奔湧而上。
她看着再次被鮮血浸透的紗布,輕輕扯了扯紅腫的唇角道:“我的腿是之前在美術館裡不小心弄傷的,至于我的臉,是被傅弘景打的。
”
“為什麼?”霍修衍側目看她,少女皮膚細膩,如同美玉幹淨漂亮,可是此時她的一側臉頰高高腫着,腳上傷口的失血更是讓她膚色過于蒼白,羸弱易碎。
他一字一頓道:“你不是傅弘景的女朋友?”
“啊!”慕伶吓得耳朵一陣忙音,半晌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霍先生,你,你是怎麼知道……”
因為慕伶隻和最親近的閨蜜提過自己戀愛的事,霍修衍不在她親近的範圍裡,他平時應該也是公務繁忙,照理說并不會知道她和傅弘景是男女朋友的事才對。
霍修衍收回目光道:“你幫過我一次,有一些關于你的事情,我會偶爾注意。
”
簡而言之,傅弘景和慕伶的情侶關系,也是霍修衍“偶爾”知道的。
慕伶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沒想到霍修衍對幫助過他的人會這樣誠心,但想着霍修衍什麼都知道,她也不由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更加丢人。
她挖出心去對待了三年的男友,卻為了其他女人,将她打成這樣。
現在仔細想想,傅弘景說與霍寄柔隻是家族聯姻,怕是假的,移情别戀,才是真的。
因為慕伶還記得,霍寄柔在傅家後院曾說過,她和傅弘景是因為合作項目心意相通。
而一年前,慕伶在傅弘景被正式升為傅氏集團總經理時,曾開心地為他花了一整天準備酒菜,說好等傅弘景回家後悄悄慶祝。
但沒想到臨近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