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靈根,皆分三品,一天二地三人。
餘者,皆為廢靈,與大道無緣。
”
月光如水,星滿蒼穹。
阿橫懷中抱着一把靈氣盡失的古劍,盤膝坐在高高的了望台上。
在他視野的盡頭,夜色下的百莽山脈像一頭蠻古巨獸一樣,橫卧在天地之間。
他身形瘦削,卻總披着一件寬大的破舊灰袍,裡面空空蕩蕩。
一雙似乎永遠也睜不開的惺忪睡眼,空蒙眼神透着一絲的憂郁和迷茫,讓人總是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呯!呯!呯!”不遠處,妖獸們撞擊圍欄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地的震顫也随之傳遞而來。
在圍欄的外面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森林,森林中林木茂密,遮天蔽日,無論白天黑夜,森林中都是漆黑一片。
在這一片漆黑的森林中潛伏着無數可怕的妖獸,每當妖獸們體内的妖元力盈滿過剩之時,就會瘋狂地撞擊圍欄,宣洩體内過剩的妖元力。
近些日子以來,妖獸們越來越躁動不安,許多妖獸會整夜整夜地近乎瘋狂地撞擊圍欄。
劇烈地撞擊讓堅固無比的圍欄都搖搖欲墜。
按照他的經驗,新一輪的獸潮又要來了。
阿橫是坊市了望台的守望者。
他的了望台位于坊市外圍最邊緣處的一棵高聳入雲的鐵杉樹上,有一個樹洞作為容身之所,了望台是在一根橫伸出去的樹枝。
了望台是整個坊市最接近黑暗森林的地方,也是最荒涼清寂,最危險的地方。
一旦爆發獸潮,了望台第一時間會受到沖擊。
别的修者都避之不及,阿橫卻很喜歡。
住在了望台上,可省下房租,又清靜。
坊市裡房租太貴,獨門獨戶帶靈脈的洞府,租一個月要上百顆下品靈石。
合租也不便宜,十七八個人擠在一起的合租大雜院,每個房間月租也不低于五顆下品靈石。
阿橫是一個散修,出身凡人境界,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本《丹元心法》,自己摸索着練了七八年,總算有了煉氣一層的修為。
三年前,他從别的修仙者處打探到了仙緣坊市的位置,便毅然決然地投身此地。
“你是廢靈根!再如何努力,終是與大道無緣!”
進入仙緣坊市時,阿橫和其他進入坊市的修者一樣,在測靈台測過靈根。
那位主持測試的築基修者曾直言,阿橫靈根屬性混雜,五行皆全,品質低劣,是廢靈根。
修煉資質極差,若無莫大機緣,終其一生也不過是練氣期一、二層境界,能突破練氣三層已是異數。
阿橫對此并不在意,修煉得比誰都刻苦。
三年過去,很多和他一同進入仙緣坊市的修者,許多人已經修煉到了煉氣中後期,有的人甚至已經通過了宗門的選拔,加入到了門派之中。
他的修為在突破煉氣三層後,就此止步不前。
抱劍而坐的阿橫突然站了起來,惺忪睡眼中一道凜冽寒芒一閃而逝,轉眼間又恢複到空蒙迷茫的模樣。
靈力資質不好,未必沒有其他方面的優勢。
那些傳說中的劍修強者,許多人修煉資質也并不突出,可他們劍心堅凝,堅持不懈,不一樣可以殺出一條血路,最終開創屬于自己的大道嗎?
第二天一大早,阿橫就從爬了起來,從一處隐秘的樹洞裡摸出一個陶瓶,小心地揣在懷裡。
陶瓶中裝着的是他煉制的補氣丸,一共有三十五顆。
補氣丸是一種不入品的藥丸,可供低階練氣修者在戰鬥時快速補充靈力。
掩門閉戶,在樹洞各處設下十多重禁制。
這些禁制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隻是一經觸碰就會發生巨大的聲響和光焰,能吓阻一下那些小毛賊或是溜進來的小型妖獸。
從了望台到坊市要經過一大片面積不小的叢林,這片叢林恰好處在坊市防護大陣的邊緣處。
不時會有妖獸會從大陣防護的死角鑽進來,曾有修者被鑽進來的妖獸啃咬得隻剩下一堆白骨。
這片叢林中也曾發生過劫修劫掠殺人的事件,看守這個了望台的前任守望者胡山就是在片叢林被劫殺身亡的。
胡山被捅了幾十刀,身上血肉模糊,緻命的傷口卻是在頸部。
他在死前顯然遭遇了淩虐和逼問,對方想逼他說出所藏的财物。
胡山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家夥,身上經常半顆靈石也沒有,哪有什麼藏起來的财物。
阿橫每次在穿越這片叢林時都格外小心。
他抱着那口靈氣盡失的古劍,收斂起全身的氣息,動作輕得像潛行的狸貓一般,絕不發出任何響動。
阿橫踏入仙途之前,出身一個叫鐵劍門的小門派,用的兵器就是劍。
踏入仙途之後,他自然而然地選擇了用劍作為防身之器。
這把古劍是他在一處險境中得來的,鏽迹斑駁,靈氣盡失。
這把劍若是置身凡世間,仍不失為一把神兵利器。
然而在以靈力為尊的修真界,像這樣靈氣盡失的古劍,已然沒有了什麼價值。
随便一件一品的法寶,用靈力激發之後,威力都遠勝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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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橫卻對這口古劍視若珍寶,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劍不離手。
這些年來,他能夠在殘酷無比的荒野中生存下來,在和别的修者血雨腥風的争鬥中活下來,這口古劍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阿橫修為低微,實力極為弱小,随便一隻妖獸,一個修者都可以給他帶來緻命的威脅。
為了活下去,阿橫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增強自己的實力。
那就是拼命修煉劍訣!每一天除了修煉和煉藥,剩下來的時間他都在練習劍訣。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