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邁步就向外走,卻被張有錢一把拉住。
他甩過來一隻管狀物,一臉關切地說:“先塗上這個再說?”
我翻來覆去地研究張有錢甩過來的東西,上面一個字都沒有,更别提生産日期和保質期了。
一句話,就是個典型的三無産品。
我小心地問:“這個是什麼?沒質保呀?”
“冥府的東西還要什麼質保。
‘特供’知道不?給你這種人說也說不清楚。
”張有錢不滿地說道。
好像剛才我說的讓他很沒面子似的。
“那這個到底是什麼呀?”我不放心地追問。
畢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知道怎麼用呀。
萬一我一口吞下去,才知道那玩意是開露栓,那豈不是丢人丢大發了。
“防曬霜。
”張有錢冷漠地答道。
他又加了句:“省着點用,這東西老貴了。
”
我心裡狠狠地想:尼瑪,有我的一萬塊錢貴麼?想到這兒,我就狠狠地擠呀擠呀的,一直确定裡面實在沒東西被我擠出來,這才将空的甩了出去。
這下子将張有錢心疼得隻嘬牙花子。
饒是如此,卻依舊難解對白白損失的那一萬塊錢的心痛。
這種心痛,即使到了冥府都一點兒沒有消除。
現在的冥府,一切都沒改變。
看門的依舊是那個在政(和諧)治鬥争中失勢的伥鬼。
他再一次看到我,就焦急地問我那個周正龍什麼時候來。
他想見見周正龍。
我沒有回答,沒敢告訴他那家夥現在過得活活的,就是行動有點不方便。
閑聊了沒幾句,伥鬼就問我:“你們怎麼現在過來?現在不是可不是辦公時間?”
“有點急事,很急的事情。
隻好冒昧來訪了。
”張有錢陪着小心說。
“哎,給你們說了不辦公就是不辦公。
這樣吧,我給你們登記下?”伥鬼隔着栅欄門對我們說,“等什麼時候辦公了,我将條子遞上去。
不過,我現在都不知道管不管用了。
想當年呀,……”
伥鬼又開始他那祥林嫂式的訴苦了。
等伥鬼一訴苦完,我就哀求道:“伥部,你看能不能通融下,我們是真有急事?”
“哪個來不說有急事?”伥鬼在栅欄門後冷冷地拒絕。
“我們是真真兒有急事一。
沒急事我巴巴兒地跑過來做什麼,這兒又不是天上人間?”我繼續哀求道。
“别說不是天上人間了。
就算是,你消費的起嗎?就憑你的錢包……”說到這兒,伥鬼看了眼我的腰間。
對我,是赤裸裸的鄙視。
伥鬼這一番話,讓我無法反駁。
這時候,還是張有錢上前,湊過去悄悄地嘀咕了幾句。
當然,我表示對他倆在雙手之間悄悄傳遞的信息無視。
最終,伥鬼的臉色緩和下來,将栅欄門打開,囑咐我們道:“你們現在就進去吧。
不過,千萬别到處亂跑。
”
現在的冥府,由于不是辦公時間,格外得靜。
發着綠幽幽光芒的路燈,靜穆地矗立在兩旁,延伸向遠方。
張有錢一邊走路,一邊對我喋喋不休:“我說吧,現在不是辦公時間。
你還非要來。
這要是找不到人的話,咱之前說好的iphone和ipad還有舒淇還得算數。
你可别,到時候連鬼都糊弄?”
我并沒有回應張有錢,而是直奔向戶籍科。
戶籍科,是漆黑一片。
雖說這情景是意料之中,卻也很讓我失望。
張有錢拉了拉我的胳膊:“咱們還是回去吧,晚上再來?”
“不,我們就在這兒等。
等他們辦公。
”我堅定地回答。
答完,還伸出腿踹向戶籍科的大門。
“咚咚”的踹門聲,在這寂靜的冥府裡,傳遞得格外遠。
這一下,将張有錢可吓得不輕。
他一把将我抱住,央求道:“姑爺爺,咱可别在這兒造次。
這是什麼地方?冥府呀,相當于中南海。
你來這兒鬧事,不将你當成神經病關起來就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