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
盛和女帝姜承婉一臉忐忑回到紫宸殿,然後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對身後一個面容枯槁的老太監問道:“吳大伴,太後今日有訓示否?”
對于皇帝的問題,被稱作吳大伴,實際上卻是太後用來監視女帝的眼線的老太監吳忠賢卻連眼皮都不擡一下,面無表情地道:“太後有言,請陛下馬上準備玉玺紋法,待翰林院編修起草聖旨傳過來後蓋上大印,盡快将今日膽敢咆哮朝堂、目無尊卑的狂徒逐出朝堂。
”
聞言,背對着吳忠賢的姜承婉眼中悄然閃過一抹難以覺察的凜冽光芒。
此時的她臉上竟然徹底不見方才的懦弱和膽怯,仿佛人前那個完全屈服于太後淫威之下的傀儡皇帝不是她一般。
唇齒交碰的同時,發出的聲音,卻依舊充斥着難以引起别人防備的怯懦:
“我…朕…朕知道了,麻煩吳大伴稍待,朕馬上動手。
”
吳忠賢擡了擡眼眸,淡然道:“還請陛下快些,老奴待會還有其他要事要辦。
”
聽到這如此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的話,姜承婉龍袍下的小手頓時猛地攥緊,臉上滿是冷色。
她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内心之中的殺意,而後細聲細氣地道:
“好…好的。
”
說罷,她便回到龍椅上,從桌子上拿起玉玺,而後閉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詞。
吳忠賢鼻孔朝天,就這麼有恃無恐地站在原地,等女帝準備玉玺紋法。
他卻沒注意到,姜承婉每調動一絲靈力湧入玉玺,眼中便閃過一抹痛苦的糾結,拿着玉玺的雙手輕微顫抖着,似乎她的手中握着的不是玉玺,而是重若千鈞的巨石一般。
親自承認陸晨那明顯是捏造的罪責,将這個極其難能可貴的忠臣逐出朝堂,于她而言毫無疑問是一種極大的折磨。
但是,她現在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一切。
至少現在毫無辦法。
一會後,她收起顫抖的雙手,而後擡起頭,輕聲對不遠處逐漸流露出不耐煩之色的吳忠賢說道:
“吳大伴,朕準備好了。
”
“嗯。
”
吳忠賢不緊不慢地應了一聲,而後走到桌案前,毫不客氣地大手一揮。
下一秒,原本空白的聖旨瞬間浮現出一行行文字。
裡面的内容毫無疑問就是陸晨的罪責,處置則是直接罷官去職流放瓊州。
“陛下,請吧。
”
吳忠賢面無表情地道。
姜承婉肩膀輕輕顫抖了一下,而後擡起玉玺,輕輕蓋在聖旨上。
唰!
剛蓋上大印,聖旨就被吳忠賢直接伸手拿走了。
“陛下若無要事吩咐,老奴就先退下了。
”
“嗯…”姜承婉表面唯唯諾諾地道:“吳大伴你去忙吧,朕并無要事。
”
吳忠賢竟神色自然點了點頭,似乎皇帝對她如此敬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然後就這麼大喇喇地走出了紫宸殿,離開前還交待外面的侍衛,一定要盡職盡責,确保陛下“周全”。
啪!
紫宸殿的大門合上的刹那,姜承婉絕美的小臉上原本的卑微之色突然消失,面上再無一絲表情,眼角深處彌漫着一縷仿佛洞悉世間一切的深邃。
她收攏了一下龍袍,坐在龍椅上,而後緩緩閉上眼睛。
下一秒,一股玄奧無比的特殊力量從姜承婉體内緩緩湧出。
緊接着,四周原本平靜的空氣突然晃動了起來,形成一陣陣微弱的氣流,帶起她那烏黑的長發,随着十二道玉旒來回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