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洛陽鏟的手沁出汗珠,眼前明代古墓的封土堆突然發出沉悶的轟鳴。
身後傳來鐵器墜地的脆響,轉身時手電筒光束掃過一塊青灰色石碑,碑面上蜿蜒的裂痕裡滲出暗紅液體,像極了凝固的血迹。
碑身苔藓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熒光,那些蟲蛀的古文突然開始蠕動,組成新的血字:";辛亥年冬,雙槍太婆屠我全家..."; 石碑突然劇烈震顫,震落的塵土中露出半截鏽蝕的槍管。
我撿起時發現槍管内側刻着";丁未年制";,正是光緒三十三年。
指尖撫過刻痕的瞬間,一股刺骨寒意順着手臂竄上後頸,仿佛有冰涼的手指在我脊椎上寫着死亡密語。
牛皮檔案袋在考古隊駐地的煤油燈下泛着詭異的光。
先祖1912年的日記裡記載着青桐鎮滅門案,泛黃紙頁間夾着的銅煙鬥突然發燙,細密的苗族咒文順着紋路爬滿掌心。
窗外驚雷炸響時,煙鬥表面的刻痕竟與雨點敲打帳篷的節奏完全吻合。
我聽見檔案室深處傳來鐵鍊拖拽聲,轉頭隻看見檔案櫃縫隙裡閃過靛藍色衣角。
向導老周在青桐鎮遺址發瘋的那晚,我聽見他嘶啞的慘叫在巷弄回蕩:";太婆饒命!當年我隻是幫忙埋屍...";追至百年皂角樹下時,他已吊死在枝桠間,腳下散落着帶血的銀镯子。
月光下老周的屍體突然抽搐,右手食指在泥土裡劃出一行小字:";三十六擔聘禮";。
午夜的羅盤逆時針飛轉,我順着指針踏入血色石闆路,兩側木門次第洞開,穿壽衣的亡魂們排列成行——正是檔案裡記載的滅門案受害者。
穿紅肚兜的孩童拽住我的褲腳,他胸口的彈孔還在往外冒黑血:";姐姐,我看見兇手的镯子了..."; 祠堂廢墟的神龛暗格裡,雙生左輪的鎏金槍管映出我驚恐的臉。
當手指同時撫過";丁未年制";的刻痕,耳邊響起女人的歎息:";等了百年,終于等到能解開詛咒的人...";當夜我夢見自己站在老槐樹下,看着穿靛藍布衣的婦人将雙槍藏進樹洞。
她轉身時,腰間銀飾叮當作響,與我頸間的銀項圈發出共鳴。
醒來時掌心多了與槍管紋路相同的紅色胎記,胎記中心嵌着一粒極小的銀珠。
縣圖書館的地方志裡夾着褪色照片,穿苗族盛裝的女子腰間銀飾與雙生左輪如出一轍。
自稱阿依的苗族姑娘突然出現,脖頸銀項圈上的咒文與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