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一隻貓會改變我的人生。
    
那是去年深秋的一個雨夜,我加完班回家,在小區門口的路燈下發現了它。
    它蜷縮在紙箱裡,渾身濕透,瑟瑟發抖。
    紙箱上歪歪扭扭寫着"求好心人收養"幾個字。
    
我蹲下身,對上了它的眼睛。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路燈下泛着詭異的光。
    不知為什麼,那眼神讓我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外婆。
    外婆生前最愛貓,家裡總是養着兩三隻。
    
"跟我回家吧。
    "我輕聲說,伸手去抱它。
    它沒有掙紮,溫順地讓我抱在懷裡。
    我這才發現它的右後腿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
    
回到家,我給它洗了個熱水澡,又找了條舊毛巾給它擦幹。
    它出奇地乖,全程一聲不吭。
    我給它倒了點牛奶,它小口小口地舔着,時不時擡頭看我一眼。
    
"就叫你琥珀吧。
    "我摸着它濕漉漉的腦袋說。
    它似乎聽懂了,輕輕"喵"了一聲。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裡多了一隻貓。
    琥珀很安靜,從不亂叫,也不搗亂。
    它總是安靜地趴在我書桌旁的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麼。
    
漸漸地,我發現自己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裡總有一個穿紅裙的小女孩,站在老房子的天井裡哭泣。
    我想走近她,卻總是被一陣刺耳的貓叫聲驚醒。
    醒來時,琥珀總是蹲在我枕邊,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
    
更奇怪的是,我發現琥珀的食量出奇地小。
    我買的貓糧它幾乎不吃,每天隻是象征性地吃幾粒。
    但它的精神卻很好,毛發光亮,行動敏捷。
    
直到那個月圓之夜,我才知道琥珀的來曆。
    
那天晚上,我又夢見了那個穿紅裙的小女孩。
    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臉——慘白的臉上布滿淚痕,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
    她向我伸出手,嘴唇翕動,似乎在說什麼。
    
我猛地驚醒,發現琥珀不在床上。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慘白的光。
    我聽到客廳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翻動什麼東西。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循着聲音走去。
    客廳裡,琥珀正蹲在茶幾上,面前擺着一個打開的餅幹盒——那是我外婆的遺物,一直放在書房的櫃子裡。
    盒子裡是一些老照片和信件,我從未仔細看過。
    
琥珀見我出來,擡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帶着幾分人性化的悲傷。
    它用爪子輕輕撥開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紅裙的小女孩,站在老房子的天井裡,懷裡抱着一隻黑貓。
    
我的心猛地揪緊了。
    那個小女孩,分明就是我夢中的女孩!
琥珀又撥開一封信。
    信紙已經發黃,字迹也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認出了外婆的筆迹:
"小芳,對不起,是媽媽害了你。
    那天晚上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去後院喂貓。
    那個畜生,他怎麼能對一個八歲的孩子下手......"
我的手開始發抖。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想起來了,外婆生前總是念叨着"小芳",說那是她早夭的女兒。
    但我從未見過這個小姨的照片,家裡人也從不提起她。
    
琥珀突然跳下茶幾,向書房走去。
    我跟着它,看着它熟練地推開虛掩的房門,跳上書櫃,用爪子撥開一本厚重的相冊。
    
相冊裡掉出一張剪報。
    那是一則三十年前的新聞:
"女童失蹤案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