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辭序正要落筆,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王爺好巧。
”
甯辭序下意識地扶了扶帽子,之後就反應過來,這道聲音有點熟悉。
他轉過頭來,便見一身白衣,溫文爾雅的謝晏文。
謝晏文身後隻跟着一個小厮。
他自然而然地來到河邊,就在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蹲下,目光望着花殷,又移向甯辭序。
隻是對他點了點頭。
甯辭序對上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已經認出自己來了,普通人認不出來,可已經相熟的謝晏文又怎麼會認不出他來?
這裡地方偏僻,甯辭序索性直接将帷帽上的白紗掀開來,露出白嫩精緻的臉。
對謝晏文淡淡地笑了笑,“丞相。
”
謝晏文的目光落在他們兩人手中的花燈上,似乎有些意外,“沒想到王爺和陛下這麼親民。
”
甯辭序:“閑來無事而已。
”
他拿着筆,在花燈的底部寫下自己的願望。
——諸事順遂。
寫完之後,他将筆遞給花殷,轉頭發現他手裡竟拿着一支筆,漫不經心地在指尖轉着,另一隻手就提着那鳳凰花燈,精緻的鳳凰花燈裡面燃燒着燭火,镂空的光影,将他白皙漂亮的指尖襯托得愈發完美無瑕。
甯辭序微微歪頭,眼睛烏黑清亮,“皇叔。
”
花殷淡淡的,“我已經寫好了。
”
甯辭序便沒說什麼,其實若不是謝晏文在這兒,他真想問花殷的願望是什麼。
兩人一塊将花燈放進了河裡。
花燈随着水面,在微風中徐徐飄遠。
甯辭序心情又莫名的惆怅,這樣太平的日子,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
等回過神來,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
謝晏文就安靜地在一旁等着。
直到花殷和甯辭序站起身。
謝晏文才邀請道:“時候尚早,陛下難得出宮一次,不如去醉仙樓坐坐?”
即便甯辭序總是待在宮中,也聽說過醉仙樓。
醉仙樓,是這皇城最大的酒樓,裡面最出名的就是酒,聽說千金難求。
現在時候确實還早,甯辭序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便點頭答應了。
隻是走在街道上,他看看左邊的花殷,又看看右邊的謝晏文。
覺得他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
真的很難想象,他們三個有一天居然會一同去喝酒。
花殷和謝晏文在朝堂上總是劍拔弩張的。
來到醉仙樓,謝晏文直接帶着他們去了他自己的包廂,不多時就有人送了一些小菜和美酒。
甯辭序其實有點緊張,平時在朝堂上他們還能維持表面的和平,私底下,不用顧及别人的目光,他還真不知道花殷和謝晏文之間會發生什麼。
果然沒多久,他們就開始針鋒相對了。
謝晏文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淡淡地笑了笑,”聽聞王爺酒量不錯,一直想和王爺共飲一杯,卻難以尋到機會,今日是托陛下的福……”
面對他一番官話,花殷就簡單直接多了,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眼裡的冰冷能夠看出他對謝晏文的不待見。
白皙的指尖捏着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将空酒杯放在桌上,漂亮的唇瓣動了動,隻吐出兩個字,“喝吧。
”
謝晏文嘴角的微笑僵了僵,“王爺真是爽快人。
”
說完也仰頭一飲而盡。
甯辭序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着。
這些酒,對他來說就像是穿腸毒藥。
他是一點都不敢沾。
隻能看着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