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委屈的情緒湧了上來,變成酸澀積蓄在眼眶,他低着頭一言不發。
花殷看着他這安靜的小模樣,心裡被如閃電般的一絲微疼擊中,微微皺了皺眉,手掌放在他毛茸茸的小腦袋上,這才說:“端午宴會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知情,若是知道,皇叔一定不會在那個時候去江南。
”
甯辭序睫毛微微顫動,好幾秒之後,才緩緩擡起頭,烏黑的眼睛裡氤氲着水汽,仿佛是眼淚,他定定的看着花殷,像是在辯解他話中的真假。
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甯辭序抿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輕輕拉住了頭頂的手,臉頰蹭着他的手,宛若貓咪一般軟萌乖巧,眼睛亮晶晶的,“沒關系,我知道,皇叔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了。
”
花殷卻并不滿意得到的這個答案。
他能夠感覺到小家夥說這句話的時候,并不是真的原諒了他,而是一種已經不在乎的感覺。
已經不在乎那天到底是什麼情況,因為在生命垂危的一刻,在他最害怕絕望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度過的。
所以開始覺得把希望寄于其他人身上,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所以,不再依賴。
他在心上重新築起了一道冰牆,藏起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甯辭序很快松開了花殷的手,眼神帶着關心的催促,“皇叔一路上也辛苦了,趕快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你休息好再說。
”
花殷卻沒走,反而伸出一隻手輕輕将人抱在懷中,手在他腦袋上拍了拍,“不管如何,皇叔應該保護好你,上次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
甯辭序臉頰貼着他的腹部,眼底迅速漾開一絲波瀾,輕輕咬着嫣紅下唇,他很想和剛剛一樣,裝作若無其事,告訴他,事情不是他的錯。
可心裡半是酸澀半是喜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不等甯辭序回過神,花殷就松開了他。
“那本王先回去了,下午就回來陪你。
”
甯辭序沒說話。
花殷還沒有從禦書房離開,外面突然傳來大總管的通報。
“陛下,秀兒姑娘來了。
”
甯辭序和花殷同時一愣。
花殷問:“秀兒是誰?”
甯辭序難得有點尴尬,神情略有些不自然,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隻含糊說道:“……就是一個宮女。
”
花殷微微眯起眼睛。
很明顯,不是一個普通宮女。
花殷沒有說什麼,很快,那個叫秀兒的宮女端着一個托盤,從外面走進來。
她穿着和宮女截然不同的服飾,雖然也沒有很華麗,但是一些半透明的紗料,将她白嫩的皮膚和玲珑有緻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緻。
她宛若一朵搖曳的嬌花,走起路來步步生蓮,照着一張白淨秀氣的臉,眉眼之間卻盡是妩媚風情。
看到花殷在這兒,也不卑不亢,十分規矩的行了個禮,将托盤上的湯放在了窗邊的茶幾上。
這才柔柔地出聲,“陛下,這是奴婢親自熬的山藥牡蛎湯,陛下還是趁熱喝比較好。
”
山藥牡蛎湯……
壯陽補腎的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