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活要見屍◎
寒風裹着松柏的清香,拂過時绾眠單薄的衣衫,帶來陣陣涼意。
茯苓用木壺從河邊汲來一些清水,遞給時绾眠:“公主,喝些水吧,再過十五日,我們便能抵達梧落鎮了。
”
茯苓見公主出神,誤以為她是擔憂太子殿下,于是安慰道:“公主放心,太子殿下已籌謀周全。
”
時绾眠點點頭,擡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茯苓坐在她旁邊。
“奴婢……”茯苓顫抖着聲音,想開口說什麽尊卑有別之類的話時,卻被時绾眠打斷。
“你和哥哥是在一起的吧。
”
一路行來,她早已察覺茯苓騎馬時細微的動作。
茯苓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心中暗嘆淮樂公主的洞察力太強,比起太子殿下來說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雙手緊握,欲言又止。
像是自己也沒有想過去承認這件事,她隻想着,能陪在太子殿下身邊就好。
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心感湧上,茯苓忍不住幹嘔起來。
時绾眠見狀,握住茯苓的手腕,為她把脈。
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茯苓,你已有身孕。
”
茯苓驚慌失措地抽回手,臉色蒼白,眼神迷茫,仿佛在回憶着什麽。
她終于明白,這幾天騎馬時身體的不适,并非單純的勞累。
想到此處,茯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張地解釋道:“奴婢該死!與太子殿下無關,奴……”
話未說完,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已近在咫尺。
“走!”時绾眠一把拉起茯苓,兩人翻身上馬,繼續逃離。
連續幾日的奔波,加上茯苓反應加劇,幾個時辰後,茯苓已頭暈目眩,虛弱不堪。
行至一刻鐘後,時绾眠發現不對勁,南下的路途不該如此陡峭。
欲調轉馬頭,卻發現身後追兵越來越近,隻得繼續前行。
不到半刻鐘,二人被逼至一處斷崖絕壁,前方迷霧彌漫。
“公主,奴婢罪該萬死!”茯苓絕望地跳下馬,雙膝跪地。
她竟因身體不适,選錯了方向....
她辜負了公主和太子的信任,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馬蹄聲越來越近,茯苓迅速繞到時绾眠身後,從腰間抽出匕首,抵在時绾眠白皙修長的脖頸上,壓低聲音道:“公主,待會兒就說奴婢因錢財劫持了你。
”
還未等時绾眠說話,那群人就已經追了上來。
追兵已至,時绾眠看清來人,竟是......
父皇。
他褪去龍袍,亦憔悴了許多。
明明內務還有一堆事未處理,便追出來尋她麽?
中年男子看了看時绾眠,确保她沒受傷後,才看向她身後持刀的女子。
跟在他後頭另一個身披戰甲的人,時绾眠也認得,他是沈複的麾下之一張松。
“朕不管你為了什麽,現在放下她,朕都可以放你走。
”
茯苓冷笑一聲,輕輕劃破時绾眠的脖頸。
鮮紅的血液慢慢順着刀尖滑落,這時她才開口:“給我準備萬兩銀票,還有一匹馬。
”
張松怒道:“姑娘以為皇上和沈家大軍是出來遊行的嗎?萬兩銀票?”
張松看着這不知好歹的女子,感覺她真是愚蠢至極,五十兩說不定大家湊一湊,也能當面拿出來,她居然開口就要萬兩。
茯苓頭有些暈眩,這才意識到方才随口說出的數目有些大了,猶豫片刻後,準備改口。
然而,像是料到般,中年男子舉起手随意揮了一下,示意張松閉嘴。
随後,男子從懷裏拿出厚厚一疊銀票,慢條斯理道:“按理來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
他頓了一下:“罷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朕希望姑娘好好考慮。
”
張松和其他侍衛看着皇帝掏出銀票的那一刻,一臉震驚,不可置信。
皇帝老子這偏袒不要太過明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一唱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