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找方教授看病的人很多,臨近中午才輪到我們。
唐天軍搶先進到診斷室,坐到方教授對面。
“醫生,我們是……,”
唐天軍剛開口,方教授就擡手示意,他知道我們是誰。
“姑娘,你生過小孩?”方教授問。
趙蘭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方教授又問唐天軍,“你是她丈夫?”
“我……我不是……,”唐天軍也有些不好意思,從椅子上站起來,并看了我一眼。
“你丈夫沒來嗎?”
怕趙蘭尴尬,我挺身而出,聲稱是她的親人。
方教授推了推眼鏡,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讓其他人先出去,他要單獨跟我談談。
我心裡咯噔一下,怕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趙蘭試圖抓我的手,她看樣子她也緊張得不行。
“雙響……,”
我安慰她道:“你們先出去吧,沒事的……,”
待她們出去後,方教授示意我把門關起來,并叫我坐下。
“小夥子,你跟病人什麼關系?”
“我是她弟弟。
”
“不像啊,她來自農村,而你……像是城裡人。
”
我就實話告訴方教授,我是南陽大學大四的學生,趙蘭是我幹爹的女兒。
“你在南大讀書?什麼專業?”
“經濟學。
”
“好,好,能考上南大都了不起。
”
我不知道方教授問這些有什麼用,跟趙蘭的病情有什麼關系?
“哎……,”方教授搖了搖頭,把眼鏡摘下來,“按道理講,我應該把她的病情告訴給她的直系親屬,方便問一下,她丈夫為什麼沒來?”
見我面露難色,方教授便沒再多問,從桌子上找出趙蘭的檢查報告。
“你們小縣城的醫院可能因為設備上的原因,導緻檢測時有些誤差,她不是尿毒症。
”
我還沒來得及興奮,方教授接下來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他說趙蘭其實是腎癌中期。
由于尿毒症和腎癌症狀相似,再加上檢測結果的幹擾,所以縣醫院才會誤診。
怪不得方教授隻讓我一個人留下來,因為他說,像趙蘭這種情況,已經錯過了手術的最佳時期,現在隻能靠藥物進行治療,但也隻是減少她的痛苦。
可我沒感覺到趙蘭有多難受,方教授說,那隻是暫時的,或者趙蘭一直在默默隐忍。
“醫生,你告訴我實話,像她這種情況,到底……還有多少時日……,”我本不想這麼問的,但還是沒忍住。
“這個不好說,有些病人在藥物的輔助下,能維持一年半載,而有些病人會陸續出現一些并發症,可能兩三個月……,”
“就沒有别的辦法嗎?”
方教授搖搖頭,表示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他也愛莫能助。
“做好心理準備吧,忘了問你,她孩子多大?”
“一歲多……,”
“那她丈夫……?”
“她沒有丈夫,我是孩子的爸爸。
”
這一刻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我低着頭,向方教授講述了跟趙蘭之間的故事。
任誰都會感到吃驚,我一個還未畢業的大學生,居然有一個一歲多的兒子。
趙蘭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她還多麼年輕啊,我們的孩子都還不能叫‘媽媽’……,
方教授給趙蘭開了一些藥,我平複好心情後,才過去把門打開。
外面空無一人,她們去哪兒了呢?難道是趙蘭聽見了我跟方教授的談話?
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