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看到夏承俨眼裡的冰冷和厭惡,僵硬在原地。
她盯着夏承俨那雙薄涼又遙遠的淺眸,反複确認,然而,她沒有看錯。
夏承俨眼裡對她的冰冷和厭惡是那樣清晰,而且越來越濃郁。
夏晴的身體越來越冷,即便預想過無數次這種情形,可是當預想真的變成了現實,她完全無法控制恐懼和後悔籠罩她的全身,她甚至幾乎忍不住想難堪的質問出聲。
夏承俨漠然轉過頭,合上雙眼,呼吸發沉,他忍不住睜開眼睛,視線再次看向站在門口。
看到夏晴依舊穿着和剛剛一樣的藍色針織裙站在原地,夏承俨微愣,他的喉結艱澀滾動,黑長的眼睫微微顫動。
“你……”
夏晴退後一步,在控制不住淚意以前,轉身開門離開。
夏承俨雙臂撐着床,艱難坐起身,正在輸液的吊瓶因為他的動作撞在架子上發出脆響。
會客室的陳助理見到夏晴紅着眼睛出門,想繼續撿起沙發上剩餘的文件,又止住動作。
“小姐?和先生吵架了?先生現在身體很虛弱,您怎麼能?”
“先生現在身體虛弱,再加上知道你去警局做口供的事,心裡可能有些不舒服,您跟他說一點軟話就會沒事的。
”
陳助理看着夏晴的樣子,忍不住緩和了語氣。
夏晴唇瓣顫抖,死死忍住淚意,她沒有回答陳助理,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夏晴沖向會客廳的門,她想立刻離開這裡,會客廳很大,她很快聽見身後淩亂的腳步聲,夏晴走的更快。
夏晴抓住門把手剛想按下去,另一隻手腕就是一緊,那力道很大,像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夏承俨額頭都是冷汗,胸口劇烈起伏,那張俊美如玉的臉毫無血色幾乎透明。
“去哪?”
“不是說很快就來找我嗎?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既然來了,為什麼還要走?”
夏晴分不清夏承俨此刻的樣子是真是假。
“陸舒然住在這家醫院,我是來看她的。
”
“你現在是在我的病房。
”
夏晴想問出口又怕自己變得可笑。
“我看你沒有什麼事,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
夏承俨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眸中戾氣橫生:“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遊戲結束了。
”
夏晴忙去拽門,夏承俨單手将人抱起帶着人轉了一個圈,夏晴手裡抓了一個空。
夏承俨側頭瞥向陳助理:“你出去,派人守在門口,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
“是。
”
夏晴一邊被夏承俨抱着走一邊朝着房門外喊:“阿熠!”
坐在病房門對面座椅上的阿熠隐約聽見動靜站起身,可是很快就見陳助理抱着文件和筆記本從病房裡走出來。
陳助理面色如常:“小姐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出來,你晚餐想吃什麼?我一起定。
”
阿熠看着安靜的房門,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幹蒸排骨飯和涼瓜拆魚羹好不好?”
阿熠點了點頭。
病房門關上,門鎖咔嚓一聲落下。
手腕上的鉗制松開,夏晴立刻離夏承俨老遠。
“我就應該讓阿熠把你當做洪水猛獸。
”
“是啊,可惜你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
“你什麼意思?”
夏承俨擡起右手,他的右手背都是血,連病号服的袖口也染了血。
夏晴這才注意到病床旁邊的吊瓶架倒在地上,吊瓶裡的藥液順着膠管染濕了大片地毯。
夏承俨揭掉手背上血紅的膠布,将斜插在皮肉裡的留置針拔掉,針頭已經彎了。
留置針拔掉的瞬間夏承俨手背的血流霎時洶湧,殷紅的血順着夏承俨的指尖滴落在米色的地毯上。
夏承俨看向被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