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燈光柔和而冷冽,映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數道筆直身影。
他們都身着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肩線挺拔,領帶系的一絲不苟,偶爾交談幾句,聲線壓的極地。
走在最前面的是江恩齊、夏承俨、齊毓三人,隔着長長的人群,霍勵霆在最後。
皮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清脆而有力,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中,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兩聲手機的振動後,男人磁性溫柔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與當下嚴肅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
尤其是看到這個聲音的主人竟是夏承俨,衆人下意識停下交流,紛紛側耳傾聽。
[有沒有吃晚餐?]
[有,我發消息你幹嘛不理我?]
莫名發了一堆風景和美食的圖片,她以為是要她選他們去度假的地方的,她還蠻開心,認認真真挑選,選了三個地方問他的意見,他卻好幾個小時不理人。
[我剛剛在開會。
]
[開會也要回我消息啊。
]
[是我不好,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發消息給我,我一定立刻回。
]
[嗯……]
[這麼不情願?我很快上飛機飛回港城。
]
夏晴心情好了一些:[我在家等你,你早點回來。
]
夏承俨頓了頓:[好。
]
夏承俨放下手機,現場已經換了另一種氣氛。
齊毓看着夏承俨的眼神裡第一次帶了些許和善:“夏先生和夏小姐關系看起來不錯。
夏小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在外給人的感覺和夏先生一樣穩重,我之前以為兩位的相處模式會是相敬如賓的樣子。
”
“她什麼都不缺,不需要委屈自己。
”
齊毓愣了愣,琢磨一番,對夏承俨與夏晴的關系比以往更訝異。
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夫妻倆能夠在婚姻關系中做到相敬如賓已經是極好的了,多少夫妻連因為愛情結合都做不到,一輩子相看兩厭,甚至成了仇。
夏承俨竟然說夏晴找一個相敬如賓的丈夫就是委屈了。
江恩齊沉默不語,他身材保持的很好,精神矍铄,但是不知為何,好像突然一瞬間就蒼老了很多。
齊毓道:“夏先生如此珍重夏小姐,夏小姐必定值得夏先生如此珍重。
兩位一定很相愛。
”
夏承俨道了一聲:“謝謝”。
廣袤無垠的深海,海底暗藏着兇險的深淵,海面上晴空萬裡,能夠席卷一切的風浪依舊在翻湧,讓人膽戰心驚。
夏承俨這樣的男人,即便表現了看似最像人的一面,衆人也難以忽視他的恐怖。
齊毓江恩齊彼此算計,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整個過程中,幕後的夏承俨穩坐高台。
李信已經去世,李家如今向着吉祥物更邁進一步,西疆是齊毓江恩齊兩人彌補先前損失的最好戰場。
夏承俨如今掌控着洩洪閘門的開關,兩人為了自己,為了弄死對方,都不得不盡心竭力幫助夏氏集團在西疆掃清所有障礙。
與敵人虛與委蛇的感覺不好受,以為自己運籌帷幄其實隻是别人的提線木偶的感覺更不好受。
幾番對話讓衆人神經慢慢松懈下來,沒有幾人注意到有人穿過人群。
夏承俨的視線落到那人身上,狹長含威的鳳眸中毫無溫度。
霍勵霆扯松領帶,黑眸冷厲,朝着夏承俨步步逼近。
他失控了。
旁邊人伸手去攔,冷聲道:“你什麼身份?立刻退到後面去!”
霍勵霆的動作快到讓人看不清,隻聽“咔叱”一聲,男人的手臂彎折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人被一腳踹飛三四米遠,落在夏承俨腳下,痛苦哀嚎。
衆人被這一幕吓得分散開,連連後退。
齊毓厲聲道:“無論你想做什麼,立刻停下!”
霍勵霆根本不理會齊毓,他眼裡除了夏承俨沒有任何人,他今天一定要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所有人驚懼交加的看着這一幕。
夏承俨站在那裡,長身玉立,斯文、紳士,淺棕色的眸子似是始終沒有什麼情緒,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