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子鸢,沒人敢上前為蘇遠說話。
就連朝鳳和青鸾等與蘇遠略有交情的人,也在無鳳老母那堪稱嚴厲的威壓之下,個個噤聲,有心無力。
蘇遠此刻沉浸在一片荒蕪世界中,這是一片全是空白的世界,什麼都沒有,但随着四周急速演化,漸漸地,天地分開,大地之上出現了一些天生仙靈。
這些承載着天地靈氣而生的存在又分化成了諸多存在,以本命靈石入道,修得正果,以無上神樹入道,得照萬象,以蘊靈之獸身修煉,終成仙道。
所有的這些存在全都牽連到一個東西,無數條若有若無的絲線将他們綁定在這一件東西上。
這東西于蘇遠的感知中,藏在世界的最核心之地,是為世界存在之根,之本。
那是世界本源。
這些天生仙靈從世界本源中獲得了大好處,于天地間暢遊。
但随着時間推移,大地之上又出現了一些直立的生物,這些直立生物擁有極為弱小的能力,甚至身無靈氣,每萬人中才可能出現一個與天地靈氣建立聯系的人。
這些直立生物雖然弱小,但他們繁衍,學習,進化,于朝夕間,便将足迹蔓延到了天地每一個角落。
起初,天生仙靈們對這些直立生物沒有任何看法,降生于天地之物,不論生還是死,都是合乎存在之道的。
天生仙靈接受了這些名為‘人’的直立生物,部分天生仙靈更是和人們中間天賦異禀的人建立了密切的關系,它們教導這些人如何與世界本源溝通,獲得更多天地靈氣,以成大道。
但人哪能和這些天生仙靈相比,縱然這些人已經是人們中最拔尖的一批人,但在這條路上,他們成為了走得最慢的存在。
天生仙靈不會為此感到悲喜,但這些人陷入了無比的沮喪,一代又一代于絕望中沉寂起伏。
可出乎天生仙靈意料的是,本以為人這種存在也就會這樣了,但一代又一代的積累之下,龐大的基數産生了足夠偏離的異數。
第一位與世界本源建立了聯系,與天地溝通的強者出現。
随後,便是源源不斷地第二位,第三位...... 強大但稀少的天生仙靈們似是看到了人身上存在的可能性,但它們沒看到的是,于這些越來越多的強者之中,那盤繞在每個人心頭各不相同的心思,也在一代又一代的演化中産生了轉變。
龐大基數産生的偏差,不僅包含強者的出現,也包含一些其他的東西。
比如,一些還未被天生仙靈們所發現的‘道’。
當第一個天生仙靈為人所殺,霎時間,無數早已觊觎天生仙靈強大的人全都撲了上去,瘋搶着它們那堪稱至寶的血肉軀幹,瘋狂地吸吮着其中的天生靈氣,直到連殘渣都不剩。
雖然收效甚微,吸吮天生仙靈軀幹的人,所取得的成就根本無法和天生仙靈原來的成就比肩,大部分天生靈氣不過是重歸天地,但人們依然轉向了下一個目标。
哪怕效果再差,也比之前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枯燥無味的嘗試,苦修要好得多。
當一隻又一隻天地仙靈死于前赴後繼的人手之中,有一人于嗜血吞肉間凝聚了玉石狀的東西,這東西,凝結了天生仙靈幾乎所有的力量,沒有讓靈氣逸散,重歸于天地。
甚至,這是一種和世界本源截然不同的力量,其和世界本源之間,建立的聯系不再是給予和被給予的關系。
而是掠奪。
這是對世界本源的掠奪。
凝結了玉石的這一人于掠奪之下越發強大,這一人于突飛猛進之下越發瘋狂,其手中撕碎的天生仙靈也就越多。
直至,他殺光了所有的天生仙靈,掠奪完了所有的世界本源,最終,代替了世界本源,身化世界,頂天立地,于天地合為一體。
他便是天地,天地便是他。
合一切為一,他是已成仙。
他殺不死,哪怕身軀被滅,隻要一個念頭轉動,便能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複生。
世界的每一個細節都為他掌控,隻要他想,世界能一瞬間改天換地,日月同輝,山川變深海,深海變燎原。
但強大如此,從未想過死亡的他卻于一日被天外的光照耀。
那光芒,煉天,鎖地,封人軀。
強如仙者,也頃刻間随着世界一起化作了灰飛。
伴随着世界破滅,蘇遠眼前隻剩下那煉天鎖地封人軀的光芒,光芒裡,無數銘文上下浮沉,隐隐構成了世間最玄妙的至理大道。
看得人如癡如醉,心神為之沉迷。
這就是煉仙為性...... 煉仙為性法最終展示出來的效果讓蘇遠略為心驚,哪怕是和世界合二為一的真正的仙,也不過頃刻間煉化。
而且是真正的灰飛煙滅。
不然以這畫面裡那真仙的強大,尋常手段根本無法滅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蘇遠腦中的念頭不過一時生起,他的心神轉眼間又移到了銘文上,随着他對銘文的參悟越深,他的額前漸漸凝出了一個印記。
...... 子鸢看向無鳳老母的視線滿是哀求。
無鳳老母有些失望地低眉,她的語氣稍稍放緩,“鸢兒,從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堅強無畏......果決而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裡,我曾将你視作最好的接班人。
” 子鸢微微低頭,不知如何叙說,可哪怕話到了嘴邊,也顯得那麼無力。
如果有的選,她絕對不想落到當前這種局面。
她這樣做,無疑是在逼無鳳老母不得不去賭,去賭這煉仙為性法不會隻對一人生效。
修煉之人強調先機,此舉無疑就是失了先機。
有的時候,失了先機或許并不緻命,但有的時候,失了先機就是緻命的。
這一點上,子鸢也是在賭。
子鸢和無鳳老母之間形成了僵持,子鸢身後就是蘇遠,她退無可退。
“師父......隻有這一次,這一次就好......”子鸢在嫣紅的唇邊咬出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