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睜開眼睛,擡手一揮袖袍,一道灰白色的霧氣,如畫卷一般,鋪在波旬的面前。
“俐迦天婆,果然,這東西在你的手裡。
” 波旬眯着眼睛,伸出手指,灰白色的霧氣開始向祂的手指彙聚,變成了一道灰白色的小球,閃爍着微弱的流光。
俐迦天婆就是用這東西,才能将記憶這樣的無形之物,塑造成有形之物。
随着波旬輕彈手指,這枚小球,就挂在了魔宮之頂,像這樣的小球,祂的宮殿上,足有數百枚,衆多小龍(蟒蛇)挂在魔宮頂部,很快将這枚小球,層層包裹,随後化為石像。
還有魔心! 想到魔心,波旬不禁想起當年所見到的那個瘋和尚,心念四萬八千劫,每一劫難,都因為祂的幹預而走向滅亡,沒想到在四萬八千次滅亡之後,對方竟然反而進入祂的心念之中,強行擄掠走了祂的心髒。
最後離開之時,還甩動袖袍,罵罵咧咧的留下一句話。
“你他娘的是波旬,我他娘的也是波旬,你偏找我的麻煩!這心我要了。
” 世間哪有第二個波旬! 祂身為天魔主,竟然被一個和尚搶走了自己的魔心,實在是奇恥大辱。
那個叫做袁截的年輕人,有幾門武學,明顯脫胎于祂的魔心,波旬總感覺自己受到了算計。
但看着袁截身上,快要纏成線團的各種因果,還有被遮擋的異常嚴實的命數。
波旬也不會自找沒趣。
一個魔修而已,最終還不是要堕入魔界。
...... 河口城,袁截正懶散的曬着太陽,瘋瘋癫癫的宋大同,如往常一般在牆頭上張望着。
原本一片廢墟的河口城,已經完全被俐迦天婆最後那砸下來的城市所替代。
同時,也意味着,在城市落下之後,這裡其實已經是一座死城了。
因為曾經的居民,都已經随着那座廢墟而死去,正如他們曾經做出的選擇一樣,被世界遺忘。
這些人裡,也包括宋大同。
宋大同的身形,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虛幻,但他似乎并沒有察覺,依舊在數着沙子,就像昨天一樣。
“1,1,1......” “你為什麼要數沙子?” 袁截躺在地上,雙眼微阖,感受着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也感受着微風的拂過。
他其實隻是随口一問,一個無名者,還能記得些什麼呢? 沒有人回應,就連那不斷重複的‘一’,也消失不見。
袁截睜開眼,城牆上,已經沒有了那個一直看向城外的瘋人宋。
“他大概是祁國人,數沙粒,是當地的一個俗語。
說是當沙粒數到十萬的時候,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 提亞的聲音響起,袁截詫異的擡眼望去,打量了一下對方,就收回了視線。
對方和瘋人宋一樣,都隻是一段記憶。
“所以,你還是你嗎?” “我當然是我,不過你看起來有些迷茫。
” 袁截睜開眼睛,看向天空,語氣平淡的說道。
“性命無法掌控在自己手裡,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