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誰又惹着你了?”
旁邊櫃台,兩個銷售大媽正唠着嗑。
随着紅衣姑娘這一嗓子,其中一個站了起來,邊往過走邊笑着問道。
“他!”
紅衣姑娘叉着腰,蔥白手指指着閻慶俞。
“人家一個顧客,又怎麼惹着你了?”眼前的大媽笑意盈盈,絲毫沒有因為女兒的生氣而惱怒。
反而饒有興緻的盯着闫慶俞:“小夥子自己來的?”
閻慶俞苦笑着點頭,“天太冷了,尋思給自己重新做一床被子,這不,也怪我眼神不好,沒看清,喊了一聲大姐……”
“你還說!”
紅衣姑娘氣鼓鼓的一跺腳,俏眉微微上挑,清脆的聲音帶着些許嬌斥。
“好了,人家不也道歉了。
”
“可他……”
“小夥子,做被子的話可得扯點棉布,貼在身上才暖和,布票帶了麼?”
“媽!”
被一把拉倒身後的紅衣姑娘頓時委屈的喊了一聲,渾身使勁的扭了一下,這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閻慶俞,憤憤的一屁股坐在了旁邊。
“别管她,就是慣得。
”
售貨大媽笑語盈盈,再次問道:“布票帶了嗎?”
閻慶俞從兜裡掏出自己的糧本,裡面夾着一堆票據。
王主任說的清楚,雖說今年馬上就要過去了,不過一些可以囤的票據,還是沒有缺了自己。
就比如這布票,此時就有一摞。
閻慶俞将手中的布票篩了出來,遞了過去。
銷售大媽數了數:“一丈八尺,夠一條單人被,是要全換了嗎?”
閻慶俞愣了愣神。
“才這麼點?”
“不少了。
”銷售大媽笑着解釋:“一看你就不常采買這些,咱一年的布票也就是這些,做個單人被或者做身短衫,剛好。
”
“要是前兩年,咱們還有24尺,打去年開始,量就下來了,别說這些,就我這櫃台裡的花樣,都少了許多。
”
閻慶俞略顯苦澀。
合着自己這一把的票,也就是個單人被?這還不算褥子。
真要是攢,這得攢到什麼時候!
不行,黑市之行必須趕緊提上日程!
要不然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自己還想着把屋裡好好弄上一番,合着第一步還沒下去,就已經是遇到了阻礙。
“那算了,大娘!”閻慶俞心中計較一番,快速的說道:“我回家再去取點,過兩日再來!”
銷售大媽手中動作一頓,面色驚訝。
“你要做雙人被?結婚了?”
閻慶俞搖頭,“沒有,隻是被子大些蓋的舒服,況且,隻有被子沒有褥子,也沒法睡不是?”
“反正得回去取,不如一次弄好再過來,省的到時候被面有了色差。
”
銷售大媽更吃驚了。
這年頭舍得給自家娃做雙人被的可不多。
這不純純浪費嗎?除非家裡富裕,很少有人這麼幹。
畢竟一家都好幾個,總不能厚此薄彼,這麼想來……
銷售大媽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這個精壯小夥,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過兩日再來,放心,大媽這裡貨品還不少,到時候給你挑個好的。
”
閻慶俞道了聲:“好”。
心裡卻犯了嘀咕,不是說現在的售貨員都是橫眉冷對嗎?怎麼看起來,并不是那樣。
可還沒等到閻慶俞再說話,銷售大媽又笑眯眯的從櫃台裡探出了身子,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