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活909通訊菩薩
謝雙瑤翻閱了一下之後那厚厚的財産清單,也是不由失笑起來,“都說我們西進,京城吃飽,光是王至孝運走的蜀王府私藏,就走了多少船,我看我們也不虧啊,我們也有我們的蜀王,是不是好家夥,就這幫家夥斂財的能力,真不能不佩服,這幾年內,川蜀的財政預算都不用發愁了。
”
當然,她這話是有開玩笑的味道,因為川蜀本來富庶,財政上的确從來不是太大的問題,就說蜀王府留下的那些東西,包括錦官城中留下的財富,隻要如數有序上交入庫,都是一筆天文數字這也是政權和平移交,舉城投降的好處,如果真要打,那進城的時候庫房肯定是空空如也的,就算逃兵帶不走錢,周圍的百姓也會去取,拿回家了這就是自己的私蓄,而倘若是舉城投降,那能夠确保庫房交割,這就是原守官的功勞。
按照買地的規矩,都是能給加一筆分的,很多沒有顯著劣跡的官兒,這一筆分就足夠他們低調上岸了,因此他們打聽到了這樣的風聲之後,也的确都很有動力去和平移交。
在敘州這塊也是如此,沒打起來,郝大陸直接帶人去接收,迅雷不及掩耳,按照情報局的名單就把所有人都控制了,這才有家産盡得的結果在這點來說,郝大陸行事果斷,是可以記一功的。
這麽一本厚厚的報告,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搞出來,雖然也有高度重視的關系,但也可見,至少現在來說,行政組織的效率還是非常可觀的,謝雙瑤見坐在下首的郝大陸局促地欠了欠身,想要請罪,便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開口自責,“敘州的事情,給了我們很多啓示,這其中你的過錯雖然有,但也很微小,歸根到底,大家都是摸着石頭過河,我也沒預料到敘州的情況會這麽發展。
實際上,這件事給我最大的震動,在于這種會道門組織發展速度之快,能力之強,組織之嚴密這個案件算是完全水落石出了,大家要注意一點,那就是這裏面沒有我們的老朋友白蓮教的身影”
謝雙瑤加重了語氣,“這是沒有這些老造反專家的引導,純粹由當地的土著接觸到我們買地思想和道統之後,自然滋生的反對力量,他們完全憑借自己的智力,就已經能夠做到這樣了”
經查明,萬州火并案系碼頭轉運商張氏宗族、鹽幫首腦張家,兩家因同姓關系,在敘州促進會崛起之後,商議可挑撥局勢,從中取利,有意為促進會以及買系勢力在川內發展設置阻礙,同時利用買地的資源,竊取六姐權柄,迷惑大衆,因此利用血脈存疑的張女子後用名張翠鳳、張小鳳等,将其私下認回張家族譜,由可能的生父收為養女,同時在幕後出謀劃策,栽培她成為敘州的政治新星,掌握了一定實權之後,由張女子出面,将張家、黃家、淩家等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中興會、複敏門等多重稱呼,但班子為一套的會道門組織。
該組織存在含糊的行動綱領和松散的組織結構,以頻繁的利益交換為主,在張女子的示意和栽培下,通過蘿蔔崗、松查證等手段,事實上讓大量地主宗族家庭的子弟,躲過了衙門下鄉清算,使得當地農村的改造并不徹底,同時敘州衙門大量底層崗位也被這些子弟占據,令鄉賢換了一種形式寄存在衙門之中
同時,組織中的各個家族也利用組織,為自己牟利,因此引發了錦官城藥火案。
兩案的兇嫌都是不同階段的該會,萬州火并案中關鍵人物,黃景秀的家人,确系被設局陷害,通過請托族親,買通萬州推官許利發該人後被滅口,将黃景秀未過門的嫂子一家構陷入獄,并令該女在黃家附近的窯子準備接客,同時又叮囑一名龜奴假做同情她,願意為她傳信斡旋,于是這樣掌握了黃景秀大哥的把柄,最終釀成慘劇。
該構思由張氏族長張申久在疲勞審訊中交代,因許利發已死,且其餘涉案人員中,除黃景秀似乎并無他人存活,一度陷入無實證的僵局。
辦案人員在萬州張貼告示,尋找當年的龜奴,後許利發的一個小厮現經過改造在萬州賣燒餅為生線索,确認當時的确為許利發去東街窯子傳信找窯子東家囑咐辦事,記得當時東家當場找了一名機靈龜奴名叫順子的主辦此事。
于是又張榜尋找東街窯子的順子,在夷陵找到改做碼頭工的順子,順子指認确有此事,從東家王福那裏收到消息,特意關照過一名被賣進窯子的小姑娘。
人證鏈條至此完整,而知情者有張申久、張翠鳳等兩張家宗族約七人。
萬州火并案,後續影響惡劣,如果不是使節團正好在場,力挽狂瀾,會直接影響萬州百姓對買地的印象,甚至波及白帝城民衆,為買地入川造成極大障礙,使敘州更加隔絕川外,擁有自立資本。
調查小組認為定性為戰争罪更為合适,并非簡單的刑事案件,中興會、複敏門,擁有組織政治陰謀的能力和決心,明知故犯,當予以頂格嚴懲,涉案人員要從敘州徹底清洗出去。
“幾年的時間內,會道門就發展到了左右當地政局,甚至往地方割據武裝去發展的地步了,你看看,張家、黃家、淩家,他們以前算是什麽不過是二等的地主罷了,大地主在敘州第一波鬧起來的時候早就被殺絕了他們的基礎也很薄弱,也是邊做邊學,他們進步的速度也非常快啊理由呢就是因為他們發覺在新模式之下,他們的辦法能得到的巨大利益,在這種利益的驅使之下,我們的敵人是可以成長得很快,進步得很快的”
不止郝大陸,就連有份列席會議的衆多将官也都露出了深思之色,謝雙瑤環視着這些或遲或早,都要被放出去配合文官體系消化地方州縣的武将,給問題下了一個很慎重的定性。
“敘州的問題,大家都很重視,很多人以為這是一個叛國的問題,或者說一個戰争的問題,一個處理邊番的問題,這些當然都對,但實際上敘州的問題從根本上來說,是給我們指明了未來一段時間的真正大敵從新道統滋生出來的魔頭,這些被新道統啓智,被先進的生産力滋養而出的必然的陰影,這才是我們的大敵他們的威脅,遠比那些根植于舊體系的頑固派要更大得多”
“武力上,別說全國,就是全世界也沒有敵手,政權上,我們的組織度第二,誰敢說第一我可以明确告訴大家,行政體系來說,如今世界上我們買地老大,老二就是敏朝別覺得敏朝不堪一擊,七零八落,其實就這都已經很難得了別的地方隻會更差”
錦官城藥火案,定性和萬州火并案一緻,存在嚴重的對抗調查,發動軍事行動傾向。
此案發展相對後期,線索諸多,人證物證齊全,通過各方口供,還原事實如下黃家入會之後,因為老家身後就有礦脈,心思浮動,有采礦的念頭,于是暗地裏尋找藥火工匠,同時騙聘了藥師賴豐德
情報員山子、知識教祭司李謙之以及其餘情報小組反應的私蓄夷奴,傳播天花案,經查,确有其事,此事由淩家提議,張家主辦,通過張女子安插吏目在關口,所得夷人農戶,淩家、張家三七分成,但表面由淩家代持,淩家利用自己在士林間的威望,不斷為張家尋找智囊、管事,張家通過婚姻關系将他們籠絡入夥,又為他們找機會鋪路做吏目,表面財産沒有太大問題,但實則大宗財産交給姻親代持,而淩家也借此機會繼續擴大自己的土地莊園,采用分家和松散檢查的辦法來規避對地主的限制政策
根據淩家管事淩黃衣交代,這計策來源于家主讀史書,見到鞑靼人傳播瘟疫的手法有感,敘州一直困擾于四境番族,并且苦于人員流動之後,敘州農戶不再願意做佃戶,家主讀書時,曾自言自語地說,倘若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