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就是周二。
昨天晚上和溫怡可的飯局早就被抛之腦後,别說什麼神仙表哥了,誰都無法阻擋奚喬上班打工那種絕望無助和痛苦的心情。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她千辛萬苦修改好了甲方第六次駁回要求修改的設計稿,點下發送鍵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煥然一新。
一起吃飯的同事們剛好在讨論着最近新出的偶像組合,捧着手機給大家看。
“哇塞,這次是真的有點顔值,怪不得昨天晚上還上了熱搜。
”
“是啊,我看評論都說他長得猶如神仙下凡呢,你覺得呢,奚喬。
”
奚喬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半晌,說了兩個字:“還行。
”
“就這才是還行?
你的審美不會是被那群甲方給養變态了吧?”
奚喬搖了搖頭:“因為我看過更好看的。
”
就在昨晚。
同事好奇地追問:“真的假的,哪個團的?
還是說國外的?”
她沒有再說,糊弄了過去。
不過心裡又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張臉。
清雅貴氣,冷峻深沉。
别的不說,确實要甩祁聿十條街。
雖然說拿來和祁聿做比較實在是折損了神仙表哥的地位,不過在這之前,奚喬見過最好看的人确實是這個渣男。
從高中起就像是沒睡醒一樣上翹的黑色頭發,皮膚白皙得和不見光的玻璃玩偶一樣,偏生這樣的臉上生了一雙自帶笑意的狐狸眼,看誰都會帶上幾分略有些輕佻的嘲弄。
若非如此,當年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前赴後繼對他搖尾乞憐,當然,她也是其中一員。
然而,若是和裴硯相比,他的一切都變得單薄了許多。
畢竟能把這麼沉穩的氣質和深邃的眉眼結合得淋漓盡緻的人,隻是用外表來評價他,都讓人覺得失禮。
更不用說,這樣的人還有甩了祁聿一百條街的妥帖。
昨晚雖然他出了餐廳就回去加班了,但是非常盡職盡責地喊了司機把她和溫怡可送到家,車子溫暖宜人,她差點都要睡着。
在心裡狠狠地拉踩完一通祁聿,奚喬将筷子放在了餐盤上,用紙巾擦了一下嘴角。
“就吃完了嗎?”
隔壁的同事愣了一下,“奚喬,你這每天都隻帶兩口飯來,吃得飽嗎?”
她熟練得沒有一絲不自然:“今天胃口有些不好。
”
嘴角帶笑,她有些歉意,“今天先走了啊。
”
“那也不……”另一個同事拽住了她,沖奚喬笑了一下:“那下次記得多吃點啊。
”
她點了點頭,微笑着告别。
往前走的時候,還隐約能聽見她們在背後竊竊私語。
“怎麼了?
我隻不過是想要勸她不要為了減肥不顧自己的身體啊。
”
“哎呀,你都不知道瘦成什麼樣了怎麼可能減肥,上次年會表演本來選她上台的——結果她硬是不願意,我還當她高傲呢,結果加班那天下大雨,我親眼見她衣服底下的肋骨一條一條的,瘦得都快挂不住肉了!”
“啊……那她,這是生病了嗎……”後面的話聽不太清楚了,奚喬也沒放在心上,聽多了就無動于衷了。
就是,下次還是一個人吃吧。
下午的活多得飛起,奚喬的的鍵盤噼裡啪啦都快閃出了火花,愣是給三個客戶都分别發了三份初版的策劃案,就連一向嚴苛的領導都驚到了,讓她注意休息。
這句話可以說是公司最大的謊言。
畢竟,就算是生病請假,到手裡的活也不會變少——還不是得病好了回來繼續奮鬥趕工做完?
可是今天的糟糕似乎才剛剛開始,奚喬本以為自己這麼努力了,終于可以早點下班按時打卡回家,結果,上午發過去的那稿被甲方第七次打了回來。
理由是他想要的黑色和白色不是這樣的,舉個例子,是五彩斑斓的黑和濃郁深沉的白。
奚喬深吸了一口氣,手裡都打下一大串善意問候的話了,最終想了想人家還沒給過來的尾款,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掉,可憐兮兮地回了一句“好的老闆[握手][握手][握手]”。
等再一次把設計稿發出去,外面天都黑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