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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经人事的伊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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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齊安娜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根據以往的慣例,雖說并不是每一次當太陽神烏圖來訪的時候,穹都會和他一起出門去,但是每一次他們出去的時候都走得很快,往往是上一秒剛剛做出了決定,下一秒就身影就不在神殿中了。

     為了出行方便,也為了排場好看,穹在獸園裡還養了好多匹馬兒,她最近沉迷這種快腿的動物,一有機會便要駕上天車到處飛着玩,恩利爾聽說了她的新愛好,還送了許多珍奇品種來,更是助長了她的興緻。

    ① 但這樣一來,她這次會要求和烏圖一起出去的概率就更大了。

     雖說舒齊安娜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心裡也不抱僥幸,但她還是沒有在路上耽擱,盡職盡責地趕了回去——畢竟不管怎麼說,穹很快離開神殿的概率都不是百分百,說不準現在她就更樂意待在居所裡哪兒也不去呢,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忽視這份可能性的道理,何況從内心深處來講,舒齊安娜是希望穹更多地待在尼普爾不出山的。

     作為經驗豐富的保育神,她在工作中一向盡心盡力,但與跟随月神的時候不同,舒齊安娜對穹格外投入心力。

     畢竟南納是天生心智成熟的神明,又性格冷淡,對絕大多數神都是一副疏離的态度,面對從出生時起就伴随他的保育神,他的态度也不親近,因此舒齊安娜雖然名義上的主職是看護照顧,但更多地還是做着普通從神的工作。

     穹則不一樣,她和其他所有神都不一樣。

     諸神雖然有着幼年期,但這幼年期多多少少都有點兒是名義上的,雖然說着是“幼年”,但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和成年神無異,生下來是嬰兒或幼兒體型的還好,甫一誕生便有成年體型的更是讓人産生不了對孩子的愛憐,在這樣的環境中,誕生時心智便不成熟,又愛哭又愛撒嬌的穹就顯得格外突出了。

     “哪裡見過這樣讨人嫌的孩子!” 當穹還沒有獨立出來,尚且跟着父母一起住在烏爾城的神殿的時候,甯伽爾就經常這樣對着從神說,光從語義看像是抱怨,然而每一次她語調中都含着笑意,臉上也滿是疼愛的微笑,絲毫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反而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隐含的驕傲。

     舒齊安娜也是如此。

     毫無疑問她對穹是有真心的感情在的,并且這份真心的分量絕對不輕,因此雖然現在的穹早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童稚,但在她心目中卻絲毫沒有更改,她始終認為她的主神還完全是個孩子,又是那樣的一副相貌,而外界危機四伏,萬一出了點兒什麼事,又該怎麼辦呢,雖說有烏圖作陪,但也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她一回到神殿,就直奔花園而去,路上見到屠戶女神甯莎爾似乎是在為誰準備膳食,才松了一口氣。

     甯莎爾和她一樣,也是舍蘇女神的一員,如今也是穹的從神,她親自動手準備食物,要麼是為了主神,要麼就是為了待客,無論哪一種可能都說明了穹現在還在神殿未曾離開。

     但是舒齊安娜又看了一會兒,發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甯莎爾并沒有側重于準備她最擅長的肉食,而是更多地做了一些甜點心,認真地仿佛是在為一場儀式級别的宴席做準備,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舒齊安娜的到來,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轉過頭來說道: “你來得正好,我這邊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就差一份棗糕,甯卡西的酒随時都能取,就差水果了——過了這一次,主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呢,說什麼也得正式一點。

    ” 或許是因為早有預料,舒齊安娜并沒有過分沮喪,隻是有種“果然還是這樣”的淡淡失落,她很快振作起來,沉穩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帶着身後一衆埃庫爾來的小神去擺盤了。

     舒齊安娜當然不會是自己獨自回來的。

     雖說她是單獨去的埃庫爾,但是她一個神可拿不了那麼多東西,因此大多數時候埃庫爾那邊都會派一些神随着她一起回埃巴杜爾伽拉,好幫忙拿東西,也有時候是她先挑好,然後由那邊包裝好一起送過來,現在的情況毋庸置疑,正是前者。

     于是她一邊指揮着,一邊又吩咐身邊離她最近的神去知會穹——還有烏圖他們。

     或許是覺得隻頻頻提及穹不妥,舒齊安娜欲蓋彌彰地在知會的對象中補添了烏圖的名字,然後她才繼續安心地囑咐起來:“現在餐前準備已經做好了,再過一會兒就可以正式開始,現在去禀告主神的話,時間應當剛剛好,可不要路上誤了時間。

    ” 舒齊安娜的囑托并非沒有道理。

     埃巴杜爾伽拉本就比埃庫爾大許多,内部的結構又複雜,初來乍到确實容易迷路,很多新來侍奉的神都需要前輩帶着熟悉很長時間才能将将各條道路牢記,内部成員尚且如此,何況外來者?她這般态度還要多虧了這些從埃庫爾來的神都來過數次,對這座神殿相對而言不算陌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恐怕舒齊安娜根本沒有辦法安心地将這種事交由他們去做。

     不過她所擔憂的顯然不會成為事實,那禀告者來到花園入口,按照規矩将一切事情告知在柱子旁靜立等候傳喚的甯伊瑪,請她去代為告知花園裡正相談的兩位神。

     “……我原本是打算在這次餐宴儀式結束後,在去找你的,不過既然你來了,那麼就省去了這麼個流程,”此時的穹正對着烏圖這樣說道。

     而烏圖則笑了笑,半是玩笑般地打趣:“那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能夠正好趕在儀式之前到來,我為得到這份殊榮感到非常榮幸。

    ” 甯伊瑪正是在此時從入口處來到他們面前,将宴席已經準備近成的事情告訴他們的,于是穹點了點頭,和烏圖一起挽着手從河邊草地上站了起來。

     因為之前弄水的緣故,穹身上的衣服還濕淋淋的,而且穿得也很單薄,隻是簡單地在身上攏了一件長外衣,并不适合出門去,因此她先是在甯伊瑪的侍奉下換了一整套衣服首飾,才和烏圖一起去了舉行餐宴儀式的那邊。

     他們到的時候,水果已經全部擺放好了,這些初現人世的果品個個飽滿又新鮮,一個個盤子碟子裡堆得小山似的,即使放在露天的廣場上,濃郁悠長的果香仍然綿延不絕,不過放在穹的神殿裡,反而不顯香味,融入消隐在了殿内四處都遍布的香氣裡。

     甯卡西從她的青金石酒桶裡取出了清晨之酒,又從她的金銀酒桶裡取出了日出之酒,分别給兩神斟滿酒杯,随後沒過多久,甯莎爾就帶着她手下的幾個神将備好的食物呈了上來——都是符合規格的未經火燒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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