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瞧見自家主子的臉色,竹二心裡“咯噔”一下。
這副欲求不滿又陰沉沉的模樣,莫非主子又被少夫人拒絕了?
啧,真慘!
方才那個動靜……
竹二自動在腦中補足了一出主子霸王硬上弓,少夫人拳打腳踢甯死不從的戲碼。
“還愣着做什麼?”
對上謝淮冷冰冰的視線,竹二不禁打了個哆嗦,趕緊跟了上去……
“啊!”一聲女子嬌俏的驚呼聲打破了夜的甯靜。
廊下,一丫鬟端着茶盞迎面碰上,茶水瞬間打濕了謝淮的衣袖。
“長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面上一臉惶恐,慌忙從懷中掏出帕子,就要替他擦袖子上的水漬。
謝淮不露痕迹地躲開了:“你叫追月?”
追月欣喜道:“您記得我?”
謝淮皺眉:“彩雲呢?怎麼是你在這服侍?”
追月咬了咬唇,心中暗暗納悶,長公子怎知值夜的丫鬟是彩雲,難道那樣的豆芽菜也能入得了長公子的眼?
“回長公子的話,少夫人心善,覺得彩雲年紀尚小還是個孩子,所以這值夜的差事偶爾會交由奴婢代勞……”
借着月光,追月發現謝淮臉上泛着不正常的薄紅,心中一動:“奴婢伺候您更衣吧,您衣袖濕了,夜裡涼,别染了風寒。
”
一旁的竹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他們主子又不是深閨裡嬌養的千金小姐,那衣袖上隻沾染了巴掌大的水漬,更何況現在還是暖春,會得哪門子的風寒?
“長公子?”
追月見謝淮一直盯着自己看,心“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男人的那張臉實在太過優越,那雙眼睛生得更是好看,光是這麼看着她,就将她看軟了腿。
追月一臉羞澀,伸手就要攀上謝淮的手臂。
下一秒,她尴尬地扶了個空,一個踉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謝淮一拂衣袖,聲音極冷:“不必了,回去好好伺候你們少夫人。
“
追月還想挽留,謝淮看也沒看她一眼,轉身出了院子。
“主子,這是清心丸。
”
謝淮沒接。
竹二有些納悶,難道主子要頂着這張泛着绮色的臉進宮?那豈不是唐僧掉進了盤絲洞,不知會有多少女妖精往上撲……
隻見謝淮稍用内力,面色便恢複如常,看樣子已将藥性散去。
竹二抓了抓頭發,更納悶了,既然如此,主子方才為何還要去泡寒潭?
他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一定是苦肉計,在少夫人面前表現隐忍克制?啧啧,可惜好像演砸了……
合歡殿門前。
幾位宮女提着宮燈。
打扮精緻的柳月眠早已候在那裡。
看到謝淮,她一臉歡喜地迎了上去,像極了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不來我如何放心得下?”
謝淮安撫道:“你先别急,孩子如何了?”
柳月眠用帕子壓了壓眼角不存在的淚:“果然還是血濃于水,才幾日功夫,懷佑就這般黏你,方才一直吵着要找你……”
說着,柳月眠将他引入殿内。
鎏金獸首香爐裡,甜香袅袅,絲絲縷縷的煙霧于空中交纏缭繞,再輕輕消散。
兩旁的宮女十分有眼色地将殿門緩緩合上。
……
修竹院。
一道雪白的閃電劃破夜空,随之而來的是陣陣驚雷。
雨終于還是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沿上,噼啪作響。
蘇怡言一個人留在房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