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源拓十一點多回來的,一開門,就見梁大爺自己在廚房熱菜吃。
看到這一幕,他臉也不愁了,吓都要吓死,把包慌忙扔到鞋櫃上,上前握住了梁慎要端盤的手腕。
“放這吧,咱倆現在打車走,我帶你去吃德順源的燒麥。
”
梁慎這次既沒發火,也沒嘲諷,道了一個好就轉身去鞋櫃換了鞋。
“慎哥,抱歉,今天有點突發事件,這才耽誤一上午。
”符源拓滿懷歉意的對他說道。
梁慎凝望着小藍毛琥珀色的瞳仁,裡面因擰巴的心緒時而渾濁時而透明,拍了拍他的臉:
“用不着和我道歉,你沒欠我什麼。
”
符源拓還想問他早晨是否聽到了自己與父母的談話,但直接問顯然很不合适,換了種方式問道:
“慎哥你早晨幾點起的?”
“九點。
”
九點自己和父母已在公證處了,為了保險起見,追問道:
“九點醒的嗎?還是九點離開的床。
”
“你猜。
”
他這樣斜月沉沉藏海霧的回答,讓自己心更沒底,看來他是不會說了,自己繼續問的意義不大。
兩人在小區外的馬路上叫了車,符源拓要帶梁慎去的這家店位于一個曆史文化厚重的區域,其店附近便是大浩市最大的寺廟席力圖召,隔一條街則是大浩市興建最早的寺廟大召無量寺。
兩座寺廟有着悠久的曆史,傳承數百年并立不搖,彼此呼應在一街兩側,于市中心附近開辟一方淨土,是藏傳佛教的文化載體,每年都吸引不少遊客信衆前來參觀。
到了地方,兩人在席力圖召門前的廣場上下車,廣場上有一座巨大的牌樓,牌樓色彩鮮明,雕刻精美,與金紅配色的古廟相對着。
古廟西側有一尊高大的吉祥四端雕像。
兩人先去德順源吃了燒賣。
符源拓因為老和李貞媛來他家吃,都有着會員。
進到店趕上到自己家一樣,不用看菜譜也能熟練點菜。
給梁慎點了一屜羊肉大蔥燒麥、一屜百花羊肉燒麥、一屜羊裡脊燒麥、一屜牛肉蘿蔔燒麥,又給兩人點了兩碗羊雜。
一個小熏肉拼盤。
考慮到這是草原,就沒要豬肉餡的。
飯間,即使符源拓介紹的話不停,且一個勁地讓梁慎嘗這個嘗那個,但後者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強裝笑顔的臉上不經意間展現出的傷感。
傷感甚至超越了他蘸燒麥的半壺醋。
兩人吃完飯,先是去了臨近的席力圖召,買好票,進入廟門。
視野霎時開闊,雄偉的寶殿一座列在一座後,莊嚴肅穆的佛像靜立于殿中。
看了幾個殿,兩人又站在了一個大殿的出口,梁慎忽地問道:
“你怎麼不跪下拜拜佛,好求他庇佑你能得到我。
”
符源拓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又看向了頭頂萬裡無雲的晴空,道:
“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帶你來這兒是為了領略這座城市的文化特色,拜佛豈不是唯心了。
”
“而且我的感情、我的人生...”他說着凝視着自己的掌心的紋路,“向來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
“如果拜佛就能讓我追到你,那這到底是你我真正的緣分,還是被其操弄的緣分。
”
“我就算拜了佛,我拜的到底是那座金相,還是我内心深處貪得無厭的欲望。
”
梁慎聞言,不由得重新審視着這位屢屢給自己意外的小藍毛。
“嗡嘛呢叭咪吽,小施主說的在理。
”
“佛法乃為解脫法,神通非是萬能力。
”
“自己的因果,自身的業力,仍要自我一人承擔。
”
兩人循聲看去,一位身着紅色僧衣的年輕喇嘛正從不遠的地方走來。
符源拓連忙雙手合十尊敬道:
“上師言重了,粗鄙之言,不敢在佛門重地班門弄斧。
”
那位上師倒是沒多說什麼,澄明的視線如和風般掃過兩人,對二者回了禮慈悲一笑走進了後方大殿。
符源拓這下老實不少,與梁慎向前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平地,四下看了一圈,确定隻有遊客後收聲反問道:
“你不也沒拜佛,是心裡有鬼還是不敢去拜?”
後者冷聲回道:
“我就不能也是唯物主義者嗎?”
“行吧。
”
從席力圖召出來,兩人去了大召寺。
大召寺門前有着一片十分遼闊的廣場,廣場上有着不亞于這邊牌樓大小的牌樓,還有着一尊巨大的人物造像,傳聞是該市古代時的第一任市長。
廣場的西側也立着一座牌樓,書寫着塞上老街燙金四字,牌樓後是一條古色古香的蒼色街道,街道不算多麼寬,由青石鋪成,鱗次栉比的宅閣依次排列在側蔓延至街道幽處。
無論哪一邊,遊客都絡繹不絕。
兩人在廣場上大緻瞧了瞧周邊景色,随後進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