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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才叫地狱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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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羽言而有信,答應了為諸葛瑾引薦,自然要當場兌現。

     一旁的宋氏等人見狀難免有些惶恐,這一切突發事件完全不在逃亡計劃之中。

     諸葛瑾隻好先變着法兒安慰:“母親不必憂慮,今日且回宅安歇,孩兒自有脫身之計。

    說不定使君見我計策神妙,将來還願意派兵護送我們離開呢。

    ” 說罷,他請求士仁先分出數騎護送他母、舅回家。

     這才親自跟随士仁,很快策馬來到廣陵府衙。

     這地方原本是陶謙的下屬、廣陵太守趙昱的官邸。

    但前年曹操攻徐州時,廣陵郡也發生了叛亂,趙昱被部将笮融叛變殺害,當地富戶也多被屠戮洗劫。

    随後笮融就帶着财物和亂兵南渡長江,跑路去了揚州。

     劉備領徐州後,因廣陵殘破,郡守之位一度空缺,府衙也就無人修繕,如今才被臨時挪用作劉備的鎮東将軍幕府。

     諸葛瑾被領到前院等候時,甚至看見一些仆役在那修補,堆砌各種符合幕府排場的裝飾物。

     他不由苦笑歎息,知道劉備根本沒意識到危機逼近,還沉浸在剛剛升官的喜悅之中。

     甚至從盱眙退守淮陰的舉動,或許也是在劉備的計劃之中,說不定是為了驕敵、誘敵深入。

     不過這也不奇怪,劉備起點太低,直到前年還隻是個平原相,而且是公孫瓒任命的。

    後來雖得陶謙私相授受、實際掌控了徐州數郡,但那些官職也都是“自領”。

     直到上個月,劉備領兵跟袁術交戰數場,曹操看他可以拉攏利用,才以天子名義給劉備封了鎮東将軍、宜城亭侯,跨度可謂一步登天。

     因為劉備是領兵在外時臨時被加封,他甚至等不及回下邳再籌措開府,直接就在淮陰先過一把瘾。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呐。

     現在的劉備,确實有一點飄。

     …… 諸葛瑾在外等候的同時,士仁已入内通報。

     劉備正在跟戶曹從事孫乾核對軍需、盤查淮陰的糧草庫賬。

    等處理完了,他才扭頭詢問士仁來意。

     士仁惱諸葛瑾多生事端擠兌了關羽、還給他本人增加了工作量,便選擇性地說: “有個原本試圖出城避戰的怯懦書生,在關将軍關城門後,因逃跑不及,忽然改口說要獻策,還口出狂言。

     關将軍本想責之,又被其言語擠兌,怕傷了主公好賢之名,隻好許諾為他引見。

    ” 劉備聽了一面之詞,頓時眉頭一皺,覺得對方也不是什麼人物,不用太禮貌。

     他便摸了摸肚子,說道:“料理了大半日公務,有些乏了,讓庖廚随便備些吃食,邊吃邊見吧。

    ” …… 諸葛瑾一介白身,人微言輕。

    被晾了很久才有人帶他入内,這讓他頗有些不快。

     而更讓人意外的是,他進門時,劉備居然正拿着匕首、切削着一隻烤獐。

     那炭火應該是剛烤上的,劉備就跟後世吃土耳其烤肉那樣,沿着最外層薄薄地熟一點削一點,蘸着豆豉醬吃。

     他猿臂甚長,一個人霸着一個寬大的烤架,匕首翻飛,從獐頭切到獐腿,都不用起身,看起來輕松寫意。

     吃飯時接見陌生客人是不禮貌的,何況還是這種拿刀吃的場面。

     諸葛瑾不想落了面子,便作了個時揖,淡淡地調侃:“琅琊諸葛瑾,見過将軍。

    久聞将軍不甚樂讀書,輕儒似高祖之風,今日果然。

    ” 自周至秦漢,揖禮繁複。

    卑者拜尊,需作天揖;地位對等,則用時揖;尊者答禮,隻需土揖。

     諸葛瑾雖是白身,但他以客自居,跟對方互不統屬。

    若作天揖,倒像是腆着臉來求官、很想進體制内似的。

     劉備原本被士仁挑唆,先入為主,覺得諸葛瑾必是個谄谀鑽營之人。

     此刻見對方不卑不亢,溫文爾雅,身高八尺,相貌不俗,倒是有些後悔輕視了對方。

     沒辦法,這個時代還是很看臉的。

    他跟二弟諸葛亮基因相似,氣質自然卓爾不群。

     雖然臉有點長,但這并不妨礙諸葛瑾帥——王力宏的臉也很長嘛。

     于是劉備就連忙擦了擦手,也不動聲色地起身回了一個時揖:“軍中一切從簡,倒是顧不得禮數了,非比高祖之輕郦生——少君勿要拘泥。

    ” 說着劉備不知從哪又掏出一把匕首,随手一丢,示意諸葛瑾坐對面一起吃點。

     諸葛瑾看劉備前倨後恭,略一沉吟,猜到多半是通傳的環節有小人作祟,他也就不以為意,正襟落座,拿過刀就開始切。

     《三國志》上說劉備在平原郡時,連刺客都能禮遇,搞得那刺客都不好意思下手了。

    如今看來,倒是有點可信。

     劉備重新坐下後,也一邊烤一邊問:“聽聞琅琊諸葛氏,前些年曾有一位君貢先生,名重青徐,被泰山郡守應劭引為丞僚,不知與少君如何稱呼?” 諸葛瑾放下刀,朝北方拱拱手:“正是先考。

    ” 劉備微微點頭:“原來是君貢先生後人。

    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諸葛瑾就把剛才跟關羽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因為是第二次說,話術措辭也愈發純熟。

     劉備摸着嘴唇上的小胡子,若有所思地追問:“我雖縱袁術攻至淮陰,實則别有良圖,先生何以妄斷我軍不該與袁術久持?” 諸葛瑾其實也拿不出太嚴密的論證,這種戰略預判的車轱辘話,往往是正說反說都能講出一番道理的。

     但他已經知道張飛會被呂布偷家,所以能盡量往那個方向靠、從結果逆推。

     于是他裝模作樣地分析道: “自古相持之法,利于威德素著一方,而不利于根基不穩之人。

    将軍雖号稱坐擁徐州五郡,然得陶謙相授之前,不過為平原相,根基實在太淺。

     将軍至今能徹底掌控者,也不過下邳、彭城二郡,加上新近占領的廣陵。

    其餘琅琊臧霸、孫觀,皆不聽将軍調遣。

     而糜竺、陳登、曹豹,此三人皆東海、廣陵、下邳豪右,他們若肯勠力同心輔佐将軍,則此三郡安泰。

    若将軍與袁術相持日久,令其狐疑動搖、擔心将軍無法抵擋袁術,則易變生肘腋。

     相比之下,袁術雖殘暴,可也因軍法嚴苛、能讓人畏威而不懷德。

    其四世三公之積,非數年仁義之名可敵。

    即使袁術在外統兵日久,後方也無人敢輕易背叛,唯将軍察之。

    ” 劉備耐心聽完,皺了皺眉,覺得諸葛瑾所言似乎有點道理,但曆史上反面的例子也不是沒有。

     而且他把袁術放進來打,是為了拉長袁術的糧道、縮短自己的糧道。

    既借助堅城消耗疲敵,同時又不至于讓相對富庶和平的東海、下邳腹地遭到破壞。

     等時機成熟、敵軍疲憊,劉備自問有信心發動反擊包抄。

     隻是這些具體細節,他不會對諸葛瑾交淺言深,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

     兩人才第一次見面,怎麼可能輕易洩露軍機。

     于是劉備也隻是另找說辭、随口試探對方是否有真才實學:“昔高祖與項羽相持荥陽,良、平皆勸高祖堅忍,而範增勸項羽速戰。

     若按先生之論,項羽世代楚将之後,威望素著,高祖卻隻起身亭長。

    相持日久,不該是高祖麾下人心不穩麼?實際上為何是項羽屢遭彭越撓楚、衆叛親離?” 諸葛瑾聞言,下意識就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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