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貸了,三家,俺家,武軍家,堂大爺家;三家都貸一百五。
    貸了款,當時,又都到集市上買了牲口,俺家買了一頭牛,黃色的,還是牤子,錢還花的不多,一百一。
    堂大爺買了一匹馬,皇冠馬,就是馬身上的毛是黃色的,馬鬃是白的,馬歲數還不大,七八歲,也正是使好活的時候;錢花的比俺家多一點,多十塊。
    武軍,喜歡騾子,他喜歡騾子那個靈氣勁兒,正好市場上就有幾家賣騾子的,有灰色的,有青色的,還有暗灰色的,他相中了大青色的,他就買了大青騾子,大騾子大呀,當時還很貴。
    貴,武軍想來想去,費盡周折,讨價還價,最後還是下了決心買到手了。
    
這回來的路上,這買到牲口的三家,一家比一家高興。
    都想說說自己是咋買的。
    老陳說,武軍買了個大騾子,最合适了,賺了個大便宜,還是叫武軍說說他咋買的大騾子吧。
    
武軍是個老實人,嘴笨,平時話語就少,不想說。
    武軍嘴笨,大家都知道。
    可這回大家就想打他的趣,就一個勁兒的逗他,叫他說。
    
俗話說,好漢子,架不住三勸。
    這真是的,大家這個說,叫武軍說,那個說武軍,你今個,占了個大便宜,你就學學吧,是咋買的,也叫我們聽聽。
    
武軍說那我就給大家學學吧。
    武軍說道:我買這大青騾子貴呀,貴,我也買了。
    當時,那市場上那人要二百呢,我就想少給他點,我就試探着給他一百三,那人一開始不賣,不賣,那我就走,不給他粘牙。
    不粘牙,我裝着走,往一邊走,上一邊看别人家的牲口去。
    我這一走,那人着急了,他緊盯着我。
    他盯着我,我裝着不知道。
    我心想,我是相中你的騾子了,可不能你要一個我就給你一個呀。
    我想,你即使打算賣,那你早晚也得買,我不能上你的當。
    我裝着往外走,來回地溜達着看着。
    我想我的設個法子叫那個賣騾子的上我的套。
    我溜達,到處溜達,裝着看牛,看馬,叫那賣騾子的人發生錯覺,以為買啥都行。
    我想凡是天也沒黑,黑還早着呢,我拖延他一會再說,我溜達着,想着:位灣逢六趕集,這個六到下一個六,就是十天。
    那麼現在是二月二十六了,村裡,農活已經開牤了,你今個不賣,等着到下一個六,就是三月六号了,那時候農活就更忙了,到那時,誰還來買的的騾子呀。
    
“對,武軍想的真對,你看老實人,想問題還是想的挺準的。
    ”老陳說道。
    
“哎,陳叔,我嘴?,腦子笨,可我會多想幾個來回呀。
    ”
“就是嗎?古人好說,一步三思嗎?”俺爺爺說道。
    
“三思,我還不知道思考幾回呢?我反複地思呀,想啊,想招呀。
    可那個賣騾子的不知道我在想呀。
    那他想賣騾子的就更着急了。
    他着急我武軍不着急,心想呀,天已經是下午了,看你還能等到黑天呀,把騾子牽回去呀。
    我想好了,又琢磨一陣子,我覺得我自己不中,我得青老師。
    我來找俺四叔。
    我想叫我四叔給我出招,叫四叔陪我看牲口,裝着買,裝着講價。
    ”
“咿,你這個老實人,憨人,平時看着憨憨的,關鍵的時候,還知道請老師嘞。
    是吧,張隊長?”俺爺爺笑着問道。
    
“哎,村長老哥,你别看着武軍,表面憨憨的,其實心裡鬼着呢,精明呀?人不可貌相呀?”張隊長笑着說道。
    
“鬼,尖,精靈,張隊長說我,我可不夠。
    我今個這事能弄成,那關鍵的還是幾個好叔叔給我指點呀。
    我給你們說呀,我先找的四叔,我四叔說:這個,我不行,我這一會兒,一個沒時間,一個是我去裝不好,這集上的,常在魏灣集上混的老人,大多都認識我。
    我給你出面不好。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叫你陳叔,你陳叔要是不中,你就去找你李世存叔,他倆都能為你出點子,肯定中。
    他倆在咱馬樓還不常出門,這魏灣集上認識他倆的人,也很少。
    嗨嗨,我四叔,這一說,我就來能耐了。
    ”
“啥能耐?說說看。
    ”堂大爺說道。
    
“對,武軍哥,你說說,啥能耐?啊,也叫小弟聽聽,長長見識。
    ”堂叔說道。
    
“啥能耐,我四叔一說,我一聽,笑了。
    心想,對呀,我找我陳叔,哎,就這兒,我就先來找我陳叔。
    我老陳歲數大呀,他吃的鹹鹽比我走的路還多呢,他的經驗多呀。
    哎,我這一找,我老陳說了,還是一本正經的說的呢。
    啊,啊,你,你這個忙,我幫不了,我嘴也笨,笨的像棉褲腰似的。
    你要找,我給你說,你就找我四哥,你四叔。
    你四叔要是忙,不中,你就早你李世存叔,他以前,也就是解放前,就給咱西面小李莊哪個大地主家了,當過管家。
    哎,我陳叔這一說,我一聽,好啊,我四叔我是不能找了,我來找你還是我四叔告訴我的呢。
    我四叔說過,叫我找你,也叫我找世存叔。
    那好啊。
    就這兒,我就趕緊來找世存叔。
    ”
“結果怎麼樣?快說結果。
    ”大家喊道。
    
“哎,怎麼樣,兄弟們,你們猜,咋樣?大家夥?”武軍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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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樣?我一找我世存叔,俺倆立刻成了演員了?”
“啊,你倆還成了演員了?是嗎?世存叔?”堂叔問道。
    
“咿,你叫武軍一說,就邪乎了?”世存叔說道。
    
“啊,有點吹了?武軍兄弟?”俺堂大爺說道。
    
“啊,吹,我吹,不是吹,是實際事兒,你們看,我買這大青騾子,不是在這套上拴着拉車的嗎?拉車,還打裡嘞。
    是吧,陳叔?”
“是,那你倆真鼓搗的不孬,管他怎麼的,大騾子叫你倆買成了。
    買成,錢還沒多花,這就是本事兒。
    是吧,村長,張隊長,你說呢?”老陳說道。
    說着還問起村長和張隊長來了。
    
武軍這一說,俺爺笑。
    問張隊長,張隊長也不知道李世存和武軍咋買的。
    張隊長說道:世存大哥,你說說,你是咋幫着這武軍買成的?
“啊,咋買的,法子倒是不太地道,可很管用。
    他裝着買,我幫襯,呼号呼号就叫賣大騾子那個小子進了迷糊陣。
    ”世存說着就笑起來。
    
“那你給我們講講,也叫他們學學。
    ”俺爺說道。
    
“好,村長叫我講講,那我就說說。
    是這麼回事兒,武軍想買這個大青騾子。
    他看了,看好了,不是先給那個賣騾子的談一番了嗎?賣主要二百,武軍給一百三。
    賣主不賣。
    在這個時候來找我,我覺得這個事是好事兒,是成人之美的事,也正是我的拿手好戲。
    我說好吧,我說武軍,走,你就跟着我,你不是想買那大騾子嗎?來,咱倆就給他擺個迷糊陣。
    武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