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利斧一樣劈開了他一層層的僞裝,鋒利的刀刃剮得他血肉模糊,讓他一絲不挂的暴露在月光下,指尖無意識的蜷縮,他面上竟似帶了一絲虔誠與緊張。
看着他的表情月寒閉上眼深吸了一口,再次睜開強勢的開口,“溫隻許,坍塌後重建才更牢固,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
”
這句話月寒也同時送給此刻自己,過去種種幻想坍塌了,她不會自怨自艾停滞不前,隻會在廢墟上短暫休息一下,重新支起脊梁,建立地基搭自己的内心的房子。
巨大的戰栗席卷全身,心髒像是被人高高托起,太美了,明明是高高在上洞若觀火的強勢表情,卻前所未有的美,前所未有的辣,看的溫隻許渾身燥熱,指尖都忍不住的顫抖……
你看,月光此刻不是照樣照耀在他身上了嗎?哪怕是以這種扭曲卑劣的手段竊取搶來的。
不同于傀儡玩偶的死闆空洞,他發現了月寒獨一無二性讓他戰栗的靈魂,跟記憶裡面那隻黑貓一樣,高傲、不屈、和倔強。
溫隻許用近乎實質的目光舔舐般凝視了月寒良久,主動說出來她最想知道的答案,語尾帶着奇異的顫音,“我是知道解開的方法。
”
他眼底帶淚,卑微與亢奮交織使得他的牙齒打顫的開口,“求求你,請讓我幫你。
”
你是能幫我重塑骨肉的神明,亦是我最契合最堅固的牢籠。
我們本就應該是擁住對方生根發芽相互纏繞綻的花,是你帶領我綻放出最豔麗的花朵,還是我帶領你共甘堕落腐爛。
你我要拭目以待。
得到他的答應,月寒還想堅持到他說解開鋼印的方法,但是身體卻先虛弱的睜不開眼睛,巨大的困倦襲來,堅持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房間裡,隻剩下醫療設備輕微的嗡鳴聲。
溫隻許靜靜地坐在床邊,突然把頭抵在她的額頭。
“啪嗒……”他一滴一滴淚砸在月寒的眼角,在快速沿着她的臉頰滑落……
溫隻許雙眼彎彎的眯起,表情看似在笑,眼神卻在崩壞和救贖之間掙紮,看着砸在她眼角的眼淚,他低頭用舌尖卷走那些鹹澀的液體。
比朝聖者更加虔誠的吻着她的眼角,動作輕柔的怕驚擾了她。
她已經徹底刨開了他的心扉,讓他的一切的肮髒不堪都暴露了出來,摧毀還是重建鑰匙在她的手上。
溫隻許起身拿起鎮定舒緩的藥劑,打在她的手臂上,随後坐在她的手邊,把頭趴在床上,拖着她的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一直煩躁不安的心裡突然短暫了甯靜下來。
月寒,你對我有意義的。
他的一生中曾有過一輪照耀自己的月亮,但那天之後,月亮就隕落了,他隻能每天去臨摹那輪月亮,踽踽獨行。
用她的手掌一下一下輕撫自己的臉頰,看着面前的月寒,他放松的閉上了眼睛,這次沒有被常年不斷的噩夢侵擾,安穩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萬埃就敲了敲房門進到房間查看月寒的狀态。
首先看到的就是溫隻許,他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錯,眉間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