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檢查無誤後,表示謝妤無事。
墨司淵點了颔首,“好好照顧謝姑娘。
”
衆人領命,待謝妤服藥過後,墨司淵這才從帳内走出,太醫緊随。
墨司淵走了兩三步,忽然頓步,“去派人看看貴妃。
”
太醫微頓,擡頭望向墨司淵,逆光之中看不清陛下的神色,但那一句‘貴妃’又讓他不寒而栗。
聖心難測……
太醫俯首,“是,陛下。
”
而這邊帳内,謝妤聽到了墨司淵離開的聲音,她驟然睜開了眼。
旁邊的丫鬟上前,攙扶着謝妤起身,“姑娘。
”
謝妤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腳下紅腫之處,“都安排好了嗎?”
丫鬟聞言,連忙低頭,“姑娘放心,安排妥當,無論是他們行宮的,還是禦馬官的人我早就打點好了,定會指認孟氏的。
”
謝妤點頭,那一向溫柔的雙眼此刻卻十分冰冷惡毒,她撫摸着腳上的傷口。
孟方意,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什麼是阿淵唯一的女人。
我隻是想把你趕走的徹底點。
最好死得透徹。
——
孟方意被人扣在了帳内,她疼得幾乎讓她根本沒辦法閉眼,腦海全部都是雪衣抱着她墜馬的場景,萬千刀割,又想起了那雙眼睛,墨司淵毫不猶豫射出那一箭的眼睛。
在他眼裡,謝妤遠遠比她重要的多。
所以他可以選擇毫不猶豫的放棄她。
她恨墨司淵,但更恨自己。
恨自己走錯路,才滿盤皆輸。
但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好好安葬雪衣和雲珠後,回家,回孟家去,哪怕當個平頭百姓,也絕不要在回到這深宮半步了。
“娘娘——”一道聲音從外面響起。
孟方意擡眼,便見太醫提着藥箱而來。
太醫:“陛下命微臣前來為娘娘看傷。
”
孟方意聽着‘娘娘’二字隻覺得諷刺,墨司淵這是怕她死了,就沒人給他的謝妤受傷而擔責了吧。
孟方意不動聲色,太醫隻好硬着頭皮為孟方意檢查。
檢查過後,太醫的變了又變,半響沉吟道,“娘娘,你腹中的胎兒已經流盡,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孕有子嗣了。
”
孟方意抿唇,無聲,這個孩子她本就沒有期盼過。
而這輩子無孕……也好,就當是給這個孩子的賠罪,對她的懲罰吧。
“娘娘你身上雖受了傷,但好在不是直接墜馬,幾處骨頭挫傷,養個半載才能下地行走,若強行讓自己雙腿行走,恐會終身殘疾。
”太醫又道。
孟方意腦海隻有雪衣。
雪衣用命換來了她的苟且偷生……
“陛下到——”
一道聲音驟然打破了此刻的甯靜。
孟方意臉色驟然一變。
明黃色的身影驟然而至,墨司淵的身影狹長直至她腳下。
她蒼白的臉埋在他的陰影之下,顫顫擡頭。
兩個人視線遙遙相望。
墨司淵眼神冷凝,片刻開口,“都退下。
”
衆人無敢不應,包括太醫在内,所有人都退出帳内,瞬間安靜無聲。
孟方意手指攥緊肉裡,垂眸,不再看他。
而墨司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