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鶴聞言,眸光一凜,迅速放下了手中的竹簡。
他掙紮着站起身,因動作過猛,傷口再度撕裂,一陣尖銳的疼痛席卷全身。
他強忍着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隻是緊緊咬住下唇,額頭的青筋暴起。
“可有軍醫前去查看?有無隔離措施?”他聲音略顯嘶啞,卻依然沉穩有力。
“已經派軍醫前去,但藥材不足,根本無法控制病情。
”副将憂心忡忡道,“若瘟疫繼續蔓延,恐怕……”
話音未落,帳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報!南楚大軍列陣挑釁,似有進攻之勢!”
顧凜鶴眼神驟冷,轉身拿起挂在一旁的佩刀:“傳令,全軍戒備!”
“将軍!您的傷勢……”副将焦急地上前,想要阻止。
“戰場上,無人不負傷。
”顧凜鶴淡淡一笑,眼神堅定,“命懸一線之際,将士們更需要看到他們的将軍!”
他一邊說着,一邊艱難地穿戴铠甲。
每一個動作都牽動傷口,疼痛如潮水般湧來,冷汗順着他的脊背不斷滑落。
“昨日的斥候可有回報?敵軍主力在哪?”顧凜鶴一邊扣上最後一道铠甲搭扣,一邊沉聲問道。
“回将軍,敵軍主力似乎集結在東南方向,但情況不明,斥候尚未歸來。
”副将抱拳回答。
顧凜鶴聞言,眸光一閃,眉頭微皺:“東南方向地勢平坦,是防守弱點,敵軍選擇此處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沙盤,指着東南角道,“增派兩營精銳駐守此處,務必守住防線!”
帳外忽然傳來陣陣喧嘩,緊接着便是刺耳的号角聲。
顧凜鶴面色一變,大步邁出營帳。
遠處的天際線已被無數火把點亮,緩緩逼近。
“敵軍果然來了!”顧凜鶴眸光冷冽,揮手下令,“全軍準備迎敵!”
随着他一聲令下,士兵們迅速列陣,兵刃出鞘的铿锵聲此起彼伏。
顧凜鶴身先士卒,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登上城牆,遠眺敵軍。
夜風吹動他的衣袍,也帶來了敵軍的呐喊聲。
“将軍,您不能親自上陣!”副将追上來,滿臉焦急。
“北境安危,系于一身,我豈能退縮?”顧凜鶴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何況,這些将士們,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說話間,敵軍的沖鋒号角已經吹響,無數火把朝城牆逼近。
顧凜鶴拔出佩刀,高高舉起:“兄弟們!家國在此,寸土不讓!”
“主帥在此,寸土不讓!”将士們的呐喊聲此起彼伏。
忽然一陣劇痛,顧凜鶴額頭冷汗涔涔。
他咬緊牙關,死死扶住城牆,不讓自己倒下。
副将見狀,心急如焚:“将軍,您的傷勢過重,還是先回營帳吧!”
顧凜鶴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戰場之上,将帥若退,軍心必亂。
何況……”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今夜若不擋住敵軍,明日便是城破之時。
”
夜色蒼茫,殺戮将至。
顧凜鶴想起離京前最後一眼看到的阿孟,心中不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