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天地震蕩,若借着閃電的白光,向東看去,便可見澎湃的黑色浪潮席卷而來,駭人異常。
雨無情落下,水位猛漲,但南定武四人已登上了“羊屁股”,暫時脫離危險。
南定武将背上的東風安放下,東風安落地立馬恭敬地退後兩步行禮,此時宋羊宋鹿跟在後面正喘着粗氣。
宋羊調整了一下氣息,上前來恭維到:“不愧是神算子啊,此番多虧了東風兄我等才及時逃離了險境。
”
“害,過獎,過獎。
”東風安客套一下,接過話頭:“我不過是會點蔔算,要是遇到危險,反而是累贅,咱們真正仰仗的,還得是南兄。
”
初次登上,南定武謹慎地觀察周圍,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并未搭理他們。
宋羊見此,尴尬一笑,轉頭招手:“堂弟,還不來謝謝兩位道友。
”轉過頭來又拱手說:“是是是,此次我們兄弟倆,還要多勞煩兩位道友。
”.
略微一頓,宋鹿還沒有上前來,宋羊繼續叫他:“欸,你在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語氣裡略微有些訓斥的意思。
幾步遠處,大雨揮灑,淋在宋鹿身上,但他彎腰低着頭,幾乎一動不動。
“兩位等等,我去看一看。
”宋羊招呼一下便向宋鹿走去,嘴裡還在唠叨着:“你怎麼回事?這麼不懂禮數,怠慢了南兄。
”
宋鹿擡起頭來,宋羊隻感覺眼前一花,冰雨黑夜中瞬間出現的強光和強熱幾乎讓他失明。
宋羊飛快後退,宋鹿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火人。
“你怎麼了?!堂弟!”宋羊大吼,卻根本沒有回應。
他不知道為什麼宋鹿會無故催動起火瀾衣來,那是宋家《火瀾經》的功法神通。
根本不等他思考清楚,兩發火球撲面而來,但火球還沒接近就被厚重土牆擋下。
眼見沒用,宋鹿披着火衣飛快跑入雨夜。
土牆塌下,露出後面南定武陰沉的面容。
宋羊眼見宋鹿跑遠,心中急迫,但還是轉身解釋:“小弟他……”
不等他說完,南定武低聲道:“他是中招了。
”
“啊?還請南兄出手救救他。
”
“走吧,先抓住他再說。
”南定武倒是不慌不忙,不管對手是誰,他對自己有信心。
三人順着燒焦樹木的痕迹向宋鹿追去。
……
與此同時,鄭到四人也登上了羊背山。
柳小夢見眼前景象輕啊一聲,剩餘三人臉上也帶有認真之色。
眼前一片樹林,每棵樹上挂着兩顆人頭骨,風雨吹打中,頭骨微微晃動,當電光照亮天地時,骷髅空洞的眼睛像在看着他們。
“小心些,此處還有其他修士。
”方子逸說到。
柳小夢隻能咽一下口水,再盡力壓下心中的恐怖之感,略微往兄長旁邊靠了靠。
四人都用了偵查法術,卻沒有收獲。
方子逸走在前方,出言寬慰:“不過是些普通骨頭,皆是死物,與石頭泥土無異,無需害怕。
”
“嗯嗯。
”柳小夢輕輕點頭,她知道這些話是對她說的。
她看了看方子逸的側臉,隻見他依然平靜,好像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緊張。
在她的印象裡,方子逸一直溫柔又堅強,此時有他在旁邊,她漸漸安心,勇氣從心底生出。
四面都是雨打在林葉上的密集之聲,四人雖戴着鬥笠但仍能感覺寒風灌入脖頸,不過些許風雨帶來的不适,以修士之軀,還是承受無礙。
四人摸索着前進,盡量走向高處。
但原本在感知中平靜的樹林,卻突然有了動靜。
鄭到朝着一個方向看去,隻見有一人倉皇從林中逃出,口中大喊:“救命!”
在其身後,另一人正在追他,那人黑色大衣張開像是蝙蝠雙翼,從一棵樹滑翔向另一棵樹,與逃命之人的距離飛速逼近。
黑衣人手中握着月光石,白光上下跳動像起落的鬼火。
是兩個凡人,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大概都想到驿站那位“官爺”所說的話,
鄭到率先開口:“我去捉住那黑衣人,你們将來人攔下,我們詢問一番,如何?”
方子逸向他點頭。
随着一陣怪風,鄭到從逃命那人身邊掠過,飛速接近後面在林間跳躍的黑衣人。
李将軍正追着王麟,卻見暴雨中冒出橙色火光,滿林子的頭骨映入眼簾,有一人飛奔而來,火光正是從那人手中冒出。
來人出聲:“你且先停下,我有話要問。
”
李将軍何時見過這種畫面,吓得肝膽俱裂,轉身就跑,這種時候若是停下才是真的傻子。
鄭到使用踩風步向其追去,李将軍用的武功卻有些意思。
他爬上樹頂再在空中滑翔,鄭到不能飛行,一時還真不能碰到他,讓他逃了些距離。
鄭到若使用攻擊法術,恐怕他早已化為灰燼了,但鄭到的目的是活捉他,要留他一命。
“别跑啊,我是有事要問,待問完就放你走。
”鄭到在後面大喊。
李将軍回頭看一眼,鄭到正托着火球飛速前行,根本不似人速,心中大撼:“這是什麼怪物?我信你才怪。
”一邊想着,他一邊飛向另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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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到瞧着已經離那三人有一些距離了,便速度激增,找準機會,躍起有一座閣樓的高度,攥着李将軍的領子将其從天上拖下。
李将軍驚駭異常:“什麼人能跳這麼高!?”
下一刻他便被按在樹上,他雖是習武之人此時卻不能動分毫,隻有口中連呼“饒命啊!饒命!”
這時鄭到才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