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攏共不過幾日光景,她便長了膽子。
婁樾自己縱容的,沒法計較,他朝蘇昭雪伸手。
蘇昭雪眸光微動,對上他的黑眸,她福靈心至般把右手遞過去。
纖纖素指,指如削蔥根,指甲飽滿,盈盈光澤。
她手指微涼,觸感細膩,婁樾虛虛握住,牽着她落座到自己身側。
二人位置湊得極近,擡手間衣袖摩挲。
落在對面的王道全眼裡,心生嫉妒,賢王世子當真寵愛他的貼身婢女。
也是,有如此貌若天仙婢女随伺左右,誰人不心動?
婁樾把擱在石桌上的首飾盒推到蘇昭雪面前,“打開看看,可有少了。
”
蘇昭雪依言打開盒子。
她眸光一怔,那日去紅葉山莊佩戴的頭面是朱紅石榴籽,可不是這套翡翠頭面。
蝴蝶發簪,水滴耳墜,惟妙惟俏,栩栩如生。
公子說的是不是少了,而不是對不對,顯然是要她收下來。
淮州知府大人借由找回賢王世子婢女遺落在外的頭面為由,暗地裡行賄賂。
由此可見,知府大人所圖甚大。
蘇昭雪瞬間領會婁樾喊她來陪襯的用意,當即微微一笑,“一樣不少,王大人費心了。
”
王道全可不敢自誇,忙迎合道:“紅葉山莊一事,連累蘇姑娘受傷,王某乃淮州父母官,難辭其咎,理所應當要捉拿真兇……”
冠冕堂皇的一番話含着溜須拍馬與自吹自擂。
蘇昭雪笑而不語,起身給婁樾與王道全斟茶。
婁樾未飲茶,與王道全開始聊紅葉山莊一事。
蘇昭雪側耳傾聽。
原來春晖戲院曲大家不是曲莺莺,曲莺莺半年前取而代之,婁樾在辦私鹽一案,曲莺莺或與鹽販子有所牽連。
“曲莺莺在牢裡畏罪自盡,線索就此中斷,還望王大人務必仔細徹查。
”
“世子請放心,下官一定辦妥此事。
”
待王道全與婁樾說完正事,蘇昭雪拿起翡翠蝴蝶發簪遞給婁樾,“公子可願幫昭雪帶上?”
她故意掐着嗓子,狐狸眼不安分,眼珠骨碌碌轉悠。
婁樾從善如流,接過發簪,插入她挽起來的發髻裡。
她身形微動,蝴蝶展翅欲飛,若抓不住,仿佛下一瞬就會飛走。
王道全目光被吸引,毫不吝啬地誇贊了幾聲,“蘇姑娘哪裡人氏?聽口音也是淮州人?”
蘇昭雪笑着回答,“王大人貴人多忘事,昭雪六歲那年被大水沖至淮州城,被生藥鋪子掌櫃蘇效忠收養,養母領昭雪去衙門上戶籍,王大人還誇過昭雪模樣乖巧呢。
”
婁樾挑眉,眸光掃向蘇昭雪。
前半句所說不假,後半句有待考究,一個六歲小丫頭能記得知府大人的長相?這王道全臉上也沒明顯的疤痕痘印特征。
呵,謊話信手拈來,可以。
王道全一愣,蘇昭雪是蘇大善人的養女。
王道全心裡頓時不是滋味,這蘇效忠忒有心計,不僅讓長女攀附上慶陽侯的公子,還把養女往賢王世子跟前送。
裡外好處皆被他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