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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一百米後,傅老師拍着他肩膀笑眯眯下了結論:“明天開始一周三次集訓,好好練肯定能趕上聯賽。
”
遲禹是想拒絕的,從老遲變成那副德性後,他總覺得對什麼都興趣缺缺,也不是不喜歡,但看看就好了,不是非得參與。
反正有點什麼好的,總會被老賭棍砸個稀巴爛。
但傅老師很堅持,連帶着課間走廊上遇到都要走上近前遊說兩句。
遲禹顧左右而言他,傅老師語重心長,一字一頓告訴他,“你是我教學生涯裡遇到的第二個能跑這麼快的。
”
“第一個是誰?”
“啊?”
遲禹雖然不想摻和傅老師的宏圖大志,但終究是少年人,骨子裡總是在意比較。
心想每天被傅老師吹捧,時間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天才了,搞半天原來天才也不是唯一的。
傅老師從遲禹臉上看出了些許變化,雖然看不太懂,但總歸是個轉機。
“第一個是誰?哈,明天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傅老師大手一揮,卻是分外溫和蓋在遲禹後背,“下周一就有集訓,來看看吧,看看能咋滴?”
傅老師說完這話就走了,留遲禹一人站在走廊有些暈暈乎乎。
他一路上都在想這事兒,快走到家時,遠遠見着一輛分外顯眼的白色貨車停在前頭。
幾個搬家工正一箱箱往樓裡搬東西。
遲禹依稀記得樓上人家自去年就搬走後,那屋子便一直空着。
他剛要靠近些看,突然大腿一沉,有什麼東西挂了上來。
他差點沒吓得一腳蹬開,低頭卻看見了一簇朝天的小辮子,擡到一半的腿趕忙收了回來。
“阿寶……阿寶!”身後傳來一聲變調的驚呼。
遲禹腿上的朝天辮小孩猛地擡頭看遲禹,這才意識到自己抱錯了人,又吓又慌,嘴巴扁了扁一聲“嗚——”的前奏就要出來。
“阿寶!”身後的身影一陣風似的跑過來,從遲禹腿上把小孩撕下來,全程蒙着頭像隻穿越火線的鴕鳥。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鴕鳥把小孩兒扛到肩膀上,小孩兒哭得厲害,好不容易要擡起的臉又被裹進了小孩漫抓漫逮的臂彎裡,唯有躬身緻歉時會露出一小節脖頸,大概是窘迫極了,幾乎沒有一寸皮膚不是紅的。
目光向下,遲禹這才發現那人穿了件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藍白校服。
他有些意外,自己住的這片兒離學校可不算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同一個學校的學生。
“哥哥哥哥我要回家……!回家……!!嗚嗚嗚哇哇哇!!!!”小孩開始在這位校友臉上跳操,看得遲禹心驚肉跳,甚至考慮要不要幫忙扶一把。
卻聽一聲熟悉的玻璃碎裂聲從二樓窗口傳來,遲禹面上一僵,轉身匆匆往自家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