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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帶着絕望問那個泰然躺卧在自家沙發的家夥,“你喜歡她?你真的喜歡她?”
可話音未落便找回理智,頹然噤了聲。
“吃醋了?”遲禹用指尖蹭他耳垂,“我喜歡看你吃醋。
”
“你喜歡個屁。
”
“我也喜歡你罵我。
”
“變态。
”
“好罵,多罵。
”
“……”
程非不明白,如果幻覺始于自己對遲禹的欲念,可為什麼……他回頭,深色複雜打量那個一臉享受等待好罵的男人,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虛構的這個遲禹就像個無賴澀晴狂。
明明自己從年少時就喜歡的,是那個分外沉默卻又總是讓自己想要更多了解一些的遲禹。
他長長歎了口氣。
依照自己對這個澀晴狂的了解,再往下,對方就要黏上來,一邊喊着“非非”,一邊蠱惑他就地做些不能過審的事。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誠然,程非沒有把這幻覺真的當成什麼靈異的髒東西,這種時候念心經主要是為了讓自己收心,青天白日和幻想出來的暗戀對象在沙發上纏纏綿綿,光想想都覺得這輩子完了。
幾分鐘後,遲禹一臉掃興,捂着耳朵從沙發上滾蛋了。
佛法無邊啊。
百試百靈,屢試不爽。
然而,所向披靡的無邊佛法卻在今夜失效了。
之所以說是今“夜”,是因為程非一覺醒來,透過車窗看到了漫天繁星與高懸新月。
他趴在玻璃上瞅了一會兒,突然苦着臉躬下了背。
“唔……好惡心……”
難受,滿腹酒氣,一股股往天靈蓋湧,他想不起自己喝了多少,也想不起怎麼眼睛一閉一睜就喝成了這個鬼樣子。
搖頭晃腦間,眼角餘光遲遲捕捉到身側的遲禹。
我是誰我在哪這些問題暫且不論,今天的遲禹似乎格外安靜,好家夥,哄誰呢,又穿上了那套灰色小立領套裝。
雖然……确實蠻适合他的。
“難受?”
遲禹貼近得很近,兩人并排坐在黑漆漆的後排座位,俯身間肩膀幾乎靠在了一起。
程非點點頭,将他推遠了些,下一秒就順勢就着對方膝蓋仰躺下了去,“你别說話讓我躺會兒,頭暈。
”
“……好。
”遲禹有些局促地調動雙腿位置,試圖讓程非枕得舒服些,他邊向窗外打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夜景,“可是,程非啊——”
“噓。
”程非倏地起身,伸手嚴嚴實實按住遲禹的嘴巴,“安靜點,我讨厭聽你說話。
”
話畢,車廂裡登時真真正正安靜下來。
兩人隔着掌心定定相觑,迷幻月色從窗外蔓延入封閉空間,點亮了遲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