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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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吳明遠沒有來看我。
    
聽那位盧靖芠警官說,警方找到了他的不在場證明并不為實的證據。
    不過也有可能隻是一種新的審訊策略。
    
“什麽意思?”
“你說謊了,對不對?”女警官逼視着我的眼睛。
    我也直視回去。
    
“我?”
“你好好想想。
    不要包庇別人。
    ”
“我不明白。
    ”
“再跟我說說7號到8號晚上發生的事吧。
    ”
“我說了,我在睡覺!頂多起來上了一次廁所,喝了一次水。
    ”我稍微冷靜下來,理解了對方話裏的深意,“吳明遠那天晚上回來了?回綢州?”
她沉默不語。
    
“明遠他怎麽樣?”我問,“昨天律師和我說了,他……他有自殘行為。
    ”
“沒有大礙。
    ”盧靖芠的眼睛微不可查地朝左邊瞟了一下。
    
我知道那面牆是單面玻璃。
    
看來這次問話是有其他警官在督看的。
    想必他們認為從吳明遠那邊找到的線索十分重要。
    然而我現在心中隻是充滿了對于無法見到他的憤怒和不安。
    
“他到底怎麽樣,和我說說好嗎?”我放軟了态度,懇求道。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那天晚上的細節。
    你起來喝水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家裏是否有什麽變化?”
“我真的——”我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語調平靜,“我睡得迷迷糊糊,怎麽會到處看來看去?那是我們的家啊,在家裏的時候,是最有安全感的,我不擔心自己遭到任何傷害,我怎麽可能半夜醒來還像驚弓之鳥一樣把家裏上上下下檢查一遍?”
“但如果家裏多出來一個人,你總該知道吧?”
“我明白你在暗示吳明遠或許回家了。
    但如果真的是他——假如他躲在家裏什麽地方,我沒有看到,我當然也就不會覺得奇怪。
    他的東西出現在家裏是多麽正常,對我而言和呼吸一樣,誰會關心呼吸裏多了百分之零點幾本來就存在的氧氣?”
我的語速越來越快,聲音也開始發抖了。
    
我低下頭,按住酸痛的鼻梁。
    
“求求你了,”我低聲說,“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麽樣,好不好?盧警官,他是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父親!我很擔心他做什麽傻事。
    他本來說好今天回來看我的,我……”
“他隻是一時沖動。
    ”盧靖芠頓了頓。
    
我擡眼看向盧靖芠。
    
她在展開準備萬全的審訊策略時的表情,與提起審問之外的話題時,是略有不同的。
    
此時她的眉心微微擡起,圓潤的、厚厚的嘴唇不再朝兩邊繃緊。
    
“新聞報道裏的圖片看上去比較吓人,不過實際上沒有那麽嚴重,去醫院做了消毒止血後就送他回家了。
    他的情緒也穩定了,在車上還和你打電話,對吧。
    ”
原來那時候,吳明遠是在警車上,而且盧靖芠就在旁邊。
    
我對盧靖芠是有一定好感的,可能因為從最開始報案就與她接觸的緣故,她在我心裏比較親近。
    
我覺得她是一個可靠的警察,一個有同理心的善良的人。
    
既然是她親自接送吳明遠,那麽我相信她說的話。
    
“是你送明遠去醫院的?謝謝你,盧警官。
    ”
“不用謝。
    職責所在。
    ”
“失去樂樂,他那麽痛苦……他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的。
    ”
“我們要查明的是事實,不是感覺和猜想,請你理解。
    ”
盧靖芠說話很直接,但語氣裏又似乎總是隐含着一絲柔軟的猶疑。
    正是這一點令我覺得安心。
    
“我很想他……”我捂住臉,實在難忍心中的委屈,“本來他今天會來看我的。
    ”
大概吳明遠已經被拘捕了。
    
或許此時此刻就坐在隔壁房間接受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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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回到單人間,躺在堅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