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的輪毂碾過石塊堆砌成的道路,吱吱呀呀呀的聲音便借此不斷響起,悠長回蕩。
奢華的馬車緩緩駛過建築老舊雜亂不堪的街巷,車廂上的一面窗子裡,一個稚嫩幼氣的灰發少年一點一點看過窗外的風景,呼吸着清新中帶着些許污濁的空氣。
果然,就算是邁入了工業時代這麼長的時間内,在沒有新的思想啟蒙的西方世界,貴族資本血腥的原始積累是不會有所變化的。
不過……那位黃色大帝多少應該是抄了些馬先生的理論出來的吧……怎麼就沒有傳播開呢?
小小的問題冒出,少年伸出一隻手搭在車廂的窗沿上,托着小臉看着那些衣衫樸素整齊的小孩子們在老舊的街巷中歡快的跑進跑出,手裡拿着布娃娃和看起來像是塑料制成的玩具,聲音時而歡快,時而竊竊私語,似乎在玩着什麼遊戲。
“在看什麼?”
在車廂中端正坐着的男人看到了他往窗外看街道的背影,輕聲開口道。
聲音落下,稍稍打破了兩人走出黑夜教堂後一直凝滞着的氛圍。
“……在看那些孩子。
”
伊斯特頭也不回的弱弱道,“他們好像在玩着什麼遊戲,笑的很開心。
”
軟糯的聲音落下,格勞庫斯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揉了揉眉心,輕輕長歎了一口氣。
“這種快樂是廉價的,伊斯特。
”
冷厲中卻有着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淡淡的告誡意味傳入伊斯特的耳中。
“可是……可是這種快樂卻是他們最好的童年回憶。
”
遲疑了一陣,趴在窗邊的灰發少年沒有回頭,再次弱弱的開口道,“哥哥,我們之間的回憶,也有這些的。
”
“……也是。
”
格勞庫斯笑了笑,輕輕按揉太陽穴的手緩緩放下,“伊斯特……等回去之後,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中,有需要你必須作出選擇的要求……”
氣質冷厲的男人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直行走着的馬車突然停下,巨大的慣性将車型中的兩人用力一甩。
在與格勞庫斯對話後似乎一直都在走神的少年被巨大的慣性一帶,腦袋甩向窗沿處,可就要在真正撞到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托住了他的腦袋,相反方向的力道與掌心發力,将那裹着灰發少年腦袋的慣性抵消一空。
伊斯特慢慢轉頭,高大的男人便映入眼簾,此時的他伸手撐着車廂牆壁,一身衣服已是變得有些淩亂,但那雙湛藍色隐于陰影中的眼眸,卻是倒映着他的模樣。
很奇怪……穿越而來的蘇塔第一次感覺有些安心。
那是一種莫名的安心,仿佛在格勞庫斯的那雙眸子的注視下,你可以放下在人生中所有讓你為難的任何事。
“……哥哥。
”
蘇塔……不,是伊斯特下意識地輕聲喚道。
“在的,伊斯特。
”
男人平靜的眸中倒映着此刻灰發少年的模樣,隐約的,有一抹光從中閃過。
那是一抹很平靜很令人安心的光。
“格勞庫斯少爺,伊斯特少爺,你們沒事吧。
”
馬車夫老邁的聲音在車前響起,馬匹不安的輕鳴聲在他的聲音後做着陪襯。
“沒事的,福萊先生。
”
氣質冷厲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