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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巧飾僞(五十二) 家花沒有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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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巧飾僞(五十二)家花沒有野花香?…… 因着江陵隔得太遠,是以婚假的重點,不在于返外家,而在于明日的入宮複命。

    成親那日,宮中便派了中貴人到今陽老宅宣旨,诰授“宋浸情”為外命婦,這是身為許氏麒麟子正妻的恩榮,一成婚便有。

     原說是今兒便入宮謝恩,但因先前的急诏,計劃整體推遲了一日。

    在業康伯府用完便飯後,許問涯請示雲湄:“娘子想去哪兒住?挑個離大內近的地方,翌日一早免得奔波。

    ” 雲湄雖然很想去泡一泡溫泉,但卉香山莊位于京郊,打業康伯府坐落的安仁坊往那兒去,瞧着天色,實在來不及了,更別說趕明兒還得入宮謝恩,雲湄今天颠了這麽久,實在受不住了。

    對于這些交通用物,她本身就有些眩疾,隻是沒有行船那般明顯而已,身上到底還是不大好受的。

     無奈隻能擱下享受溫泉的想法,把腕子上套着的金串兒撸下來,撥開牌子,一一照着底下錾刻的地址挑選。

     接待的門生們開始留人,但主家不在,夫妻倆沒有借宿的道理,再說了,兩下裏的關系也不是多好,甚至還因當年的褫奪封號一事,隔着一層仇。

     白日裏,雲湄隐約從卉香山莊的下人口中聽說了這回事兒,是以,當下也沒有借手帕交的便宜,提議在伯府下榻。

     “鐘清坊在哪兒?”雲湄拈起一隻鑰匙,轉頭看向許問涯。

    橫豎她是打江陵來的,不大知曉皇城的布局,也不算露怯。

     許問涯道:“在永安寺旁邊,能旁聽來自于國寺的晨鐘暮鼓而得名,離宮掖不多遠。

    ” “那就這兒吧。

    ”雲湄說着,見下人正在沏一壺新茶,她胃裏因舟車勞頓泛起的膩煩感還未全數消退,想多留片刻,于是又道,“吃完這盞茶再走?” 因着怕許問涯不同意,雲湄思索其中根結,打趣似的挨過去咬耳朵,說了句:“郎君上一次過府拜訪,折了挺多好茶進去,多吃一盞,給它喝回來。

    ” 許問涯聽得輕笑,倒沒說什麽不耐的話,隻将她的手牽進懷裏,把金串重又套回腕上,爾後撫平沒能及時放下的衣袖,動作細緻體貼,眉目始終柔和。

     看在外人眼裏,這一雙新婚夫婦郎才女貌言笑晏晏,好不登對。

    幾個門生面面相觑,眼前這一幕恰印證了京裏盛傳的那些逸聞,不由紛紛失笑,十分識相地不再出言叨擾,眼中俱都流露出幾分欽羨之色。

     誰知,也就是這多留了一盞茶的功夫,生出了一闕不期然的插曲。

     目下正值晡時末,日至悲谷,霞色彌天,大蔚的國子監散學恰是在這個時辰,何大儒所收納在府上的那些學子們,三三兩兩地打外頭回來了。

     晚膳後的小茶席,設在外院的翠盎軒,恰巧臨着伯府通往門生客舍的那一條鵝卵石小道,學子們散學歸來,大多都打那兒過。

     兀地一陣喧鬧聲傳來,就見翠盎軒外的粉牆下,拉拉雜雜走過一幫正當年華的學生,着青衿的身影連串兒打随牆的花窗下映現,說地談天和樂融融,是屬于年輕人的青春氛圍。

     雲湄循聲看過去,視線掠過那群良莠不齊的,一眼便相準了一位身段細挑、氣質出衆的郎子,他臂彎裏挽着卸下的學子冠,另一隻手持着長卷,正首發披散地沐浴着夕陽,步子踏着足下的霞光慢慢徜徉,不急不忙地垂目閱覽典籍。

     在他腰間,那枚寓意着蟾宮折桂的香囊,又換了一個簇新的竹篾細罩以做外護。

     正是她的表兄,喬子惟。

     這麽看着,他好像又變漂亮了。

     雲湄還沒見過他散發的樣子,不禁多睃了兩眼,連許問涯挽袖給她遞茶,她都沒注意到。

     兀自在心裏頭對比着這兩人,許問涯沐浴畢、墨發披肩的模樣她是看過的,畢竟天之驕子,哪怕擺出有禮識節的态度,身上也總凝着一段兒與生俱來、揮之不散的輕狂勁,縱然寝衣披發,也并不顯得多麽溫馴,不像眼下的表哥,乖得讓人想上手摸兩把。

     這麽想着,唇畔扯出沉浸的笑弧來,倏而斜刺裏傳出一道清越的聲線,霸道地截斷了她的想頭:“娘子,飲茶。

    ” 細微的一聲“磕唾”,久久未被雲湄接過的建窯蓋碗,轉而擱在了她跟前的梨木小幾上。

     許問涯言罷,複又看她一眼,視線調向不遠處的粉牆,似是不經意一問:“有認識的?” “不認識呀。

    ”雲湄倒是十分随機應變,擡起手,指向粉牆下的那一叢紫鈴藤,“喏,就是那裏,倒是很漂亮,可惜我見識淺薄,叫不出名字。

    ” 許問涯循着她的指尖看過去,隻見盈滿整片矮牆的紫鈴藤被足量的暮晖肆意浸泡着,愈加顯出極其濃稠的絢爛顏色,是異常奪目的存在,倒是着實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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