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前。
白蓮聖騎士團歸來的消息,宛如飓風般迅速席卷整個中央。
教會試圖封鎖消息,但這次出征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查明那位“歸來的皇帝”,事情自一開始就備受關注,又怎可能隐瞞得了?
最先采取行動的,是聖女,伊比·伊希爾丁。
“把繃帶拿來。
”
教會地下病房内,彌漫着血腥與藥草的氣味,呻吟聲此起彼伏。
倫利默默地遞上提前剪好的繃帶。
伊比接過後,毫不遲疑地拆下覆蓋在聖騎士傷口上的舊繃帶,瞬間,濃稠的膿液與猩紅的血滲出,染透了紗布。
即便這些濁污的體液濺在她的手上,她依舊神色平靜,迅速換上了新的繃帶。
“聖女殿下,您何必親自動手?隻需施以治愈恩寵便可……”
“燒傷不同于尋常創傷,恩寵的效果本就有限。
而且,燒傷必須徹底清潔,否則極易感染。
”
祭司們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對這番話并不認同。
畢竟,質疑恩寵的極限,就等于揭露他們自身的無能。
伊比皺起眉頭,聲音冷淡:
“若是不願幫忙,那就請回吧。
”
盡管如此,祭司們卻猶豫着沒有離開。
他們或許心有不甘,卻也不願得罪這位正如日中天的聖女。
最終,在她的催促下,祭司們才勉強開始協助處理傷患。
伊比看着他們這副姿态,不禁輕歎了口氣。
她轉頭望向身旁的倫利,他早已熟練地擦拭着潰爛的傷口,替傷者更換幹淨的繃帶。
他的動作冷靜而精準,仿佛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
“你聽說事情的經過了嗎?”
倫利依舊沉默,隻是專注地繼續手上的工作。
“據說,當聖騎士們向那個‘皇帝’發起沖鋒時,他們的長槍竟如枯萎的蘆葦般折斷,而恩寵的力量不但沒有庇佑他們,反而化作滔天烈焰,将他們自身吞噬。
”
“那必定是場噩夢般的景象。
”
“我甚至難以想象,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聖騎士團的沖鋒,我曾無數次親眼見證,可竟然會有人能正面擋下三十名聖騎士的全力一擊?更可怕的是,他們全都因那一刻的烈焰遭受重創,如今正忍受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劇痛。
盡管祭司們日夜不停地施以治愈術,可他們……”
伊比微微頓了頓,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哀傷。
“恐怕再也無法握劍了。
”
倫利輕輕系緊最後一層繃帶,低聲說道:
“所有人,都是懷揣着這樣的覺悟才成為聖騎士的。
”
“……是啊,畢竟他們是聖騎士。
”
伊比輕聲說道,目光中透着一絲怅然。
“可他們在出征之前,難道從未想過,他們面對的,或許正是皇帝陛下?不管怎樣,能讓他們傷至如此地步,卻仍留他們性命,這隻能說明,對方擁有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力量。
甚至可以說,他根本無需如此折磨他們,就足以讓他們徹底臣服。
”
“然而,對某些人而言,憐憫往往被視作軟弱。
”
倫利語調平靜,眼神深邃如夜。
“如果陛下願意,他完全可以不讓他們遭受如此重創,而是直接放他們回來,甚至,或許隻需一句威嚴的怒斥,便能讓他們瞬間清醒。
”
“就像當初,陛下借您的聲音,向世人傳達旨意那般。
”
伊比一怔,喃喃道:
“是在皇城……我與近衛隊長初次相遇的那次嗎?可是,我對那時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記憶。
”
“是的。
當時,皇帝陛下的确借您的身軀發聲。
這正是我守護在您身邊的理由。
”
“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這次,他沒有選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