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氣喘籲籲地攀上那艘搖搖欲墜、斑駁不堪的小漁船,海風帶着幾分鹹澀與涼意,似乎也在無聲地訴說着海上的無常。
吳邪的情緒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海浪,洶湧澎湃,他猛地一推身旁的胖子,力道之大,讓胖子都不由得踉跄了幾步。
“胖子!你怎麼能就這樣抛下他們?他們沒有潛水設備,萬一……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你,你這個懦夫!”吳邪的聲音因憤怒和焦急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然而,胖子并未因這突如其來的指責而動怒,他的眼神裡滿是包容,仿佛早已預料到吳邪的反應。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沉穩與堅定:“吳邪,你冷靜點。
黑爺和小哥,他們不是普通人,他們經曆的兇險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們選擇留下,必然有他們的道理和脫身之策。
我們如果跟上去,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會成為他們的拖累。
”
吳邪聞言,心中那股洶湧的怒意與自責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無力感與自責。
他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感受到一絲痛楚,以此來抵消内心的煎熬。
“我……我又一次丢下了同伴。
”吳邪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敲擊在他自己的心上。
他擡頭望向茫茫大海,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有不甘、有憤怒、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無能的痛恨。
“吳邪,别這樣。
”胖子輕輕拍了拍吳邪的肩膀,給予他無聲的安慰,“或許現在我們還不足以與那些強大的敵人正面抗衡,但總有一天,我們會變得更強,強大到足以保護我們想保護的一切。
”
海風依舊在吹,海浪依舊在拍打着船舷,但這一刻,吳邪的心中卻仿佛有了目标。
他要變得更強,為了那些他珍視的人,也為了他自己。
吳邪深吸一口氣,用力甩了甩頭,試圖将雜亂的思緒甩出腦海,強迫自己恢複冷靜。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的聲音雖還帶着一絲未散的急促,但已明顯沉穩了許多。
胖子聞言,目光轉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沉吟片刻後,緩緩吐出兩個字:“等等。
”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在他們最不希望的時候開起玩笑。
正當兩人準備靜觀其變時,漁船上的陰影中突然走出幾道身影,正是阿甯的手下。
他們迅速将胖子和吳邪團團圍住,開口便詢問起阿甯的下落。
胖子心中一緊,但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故作輕松地打着哈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哎呀,阿甯啊,我們在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走散了,這海上風浪大,一不小心就……”他故意将話說得含糊其辭,心中卻默默祈禱着小哥和瞎子能盡快出現,打破這僵局。
但世事往往不遂人願,最先回到船上的竟是阿甯本人。
她神色淡然,仿佛剛剛經曆的一切都與她無關,隻是簡單地吩咐船長:“開船,返航。
”語氣中不帶絲毫猶豫。
吳邪見狀,心中一急,剛要開口阻攔,就被一旁的胖子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拖到了船艙的一角。
眼神中透露出的神情,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吳邪: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
随後上前安撫吳邪:“天真,現在敵衆我寡,保命要緊。
”
吳邪雖然心中仍有不甘與擔憂,但在胖子的勸慰下,最終還是勉強按捺住了沖動,不情不願地跟着胖子回到了船艙。
船艙内,氣氛凝重而壓抑,兩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着,希望他們的同伴也能平安歸來。
瞎子和張起靈,在海底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苦戰後,憑借着超凡的身手與默契的配合,終于尋得一線生機,迅速擺脫困境,浮出海面。
瞎子迅速從懷中取出信号發射器,向天空發射出一道耀眼的信号彈。
不久,一艘小巧而迅捷的遊艇劃破海面的甯靜,疾馳而來。
兩人身手矯健地躍上遊艇,船身随着他們的動作微微搖晃,随即又穩穩地向前駛去,目标直指瞎子之前發現的那個隐秘小島。
那裡,是他們暫時休息與策劃下一步行動的最佳地點。
到達小島後,兩人稍作休整,但瞎子内心的焦慮卻絲毫未減。
他迫不及待地轉向張起靈,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對祈安現狀的擔憂與不解。
“啞巴,你知道祈安為何會化身為獸?又該如何讓他恢複人形?”瞎子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近乎哀求的急切。
張起靈抱起沉睡的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