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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巧飾僞(十一) 那許七郎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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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巧飾僞(十一)那許七郎在哪兒呢?…… 那梳頭的婢女手裏也是一個哆嗦,梳篦從指縫一溜,雜耍似的被她抛過來接過去。

    好不容易穩住了,梳頭婢女回想起丫鬟說的話,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半晌反應過來,才顫着雙唇試探着問:“……哪口井啊?死了多少天了?” “就午門那口,應、應當死了有幾日了,被管事的撈上來,脖頸上繞着一圈兒烏漆嘛黑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麽,興許是、是掐痕吧……”丫鬟六神無主地揪着腰上的絲帶,結巴道,“有人認出那是采兒,原先在老太太房裏掌衣飾的,他們怕吓着老太太,沒人敢打頭過來彙報。

    ” 梳頭婢女聽了,忽地幹嘔起來,她急忙捂住口鼻,想沖三姑娘緻歉,可肺腑裏又是新一輪的翻湧,她忍不住哭道:“什麽喪天良的,殺人便損了陰德了,還把人投進井裏去,咱下人們的吃食濯洗,一貫可都是用的那口井!嘔——” 雲湄聽了,坐定在那兒,也不知是吓的,還是什麽,有那麽幾個氣息間,渾身上下盡皆沒有任何動作,包括眼皮兒也沒開阖過。

     少頃,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接過梳篦,靜靜地對鏡梳妝。

    鏡子裏的自己将将洗過頭面,波俏清麗得猶如一朵出水芙蓉,穿梭在墨發中的十指更是纖細靈巧至極,幹淨得俨如頂好的羊脂白玉,仿佛連陽春水都從來沒有沾過一星半點兒似的,又怎麽能同作猙獰鷹爪樣式,去扼脖子殺人的那雙手,對得上號呢。

     雲湄垂下眼睫,神色淡淡地替自己綁頭發。

     說起來,那個采兒的姥姥,還是對她耍過“浪蕩秋千針”的人之一呢。

     雲湄甚至連唏噓的空當都沒有,自顧自抿完長發、穿上衣裙,便往何老太太房裏去了。

     *** “這個婢子叫齡寶兒,也是打小便養在府裏的,人漂亮,又強幹,也聽話得緊,将她收了,必是如臂使指。

    ” 深德院正房裏,何老太太高坐廳堂,雲湄在她下首的玫瑰圈椅裏安坐,手裏給老太太奉着茶,聽何老太太在主事嬷嬷手底下挑人。

     何老太太接過茶盞,卻沒及時啜茶,而是問了句:“你說她叫什麽?” 不等嬷嬷說話,齡寶兒自己款款一拜,聲氣兒高昂地接過話頭道:“回老祖宗的話,奴婢叫齡寶兒。

    ” 何老太太聽了,頓時沉着聲線,望向主事嬷嬷,哼道:“誰給起的名兒?犯了大忌諱了!” 雲湄也适時做出凝眉的神色來,拿帕子掩了掩唇,偏過臉去,一副不忍心再瞧,教那齡寶兒自求多福的模樣。

     ——宋浸情的小名叫齡玉。

    當年宋浸情病情反複,何老太太為庇其安康,特地求了一塊兒寓意長壽的南海龜玉放在滿怡嶼鎮宅,宋浸情的小名亦是由此而來。

     其實一個小姐,又不是皇帝老兒,這事兒不必鬧得恁大,說兩句也就過去了。

    偏宋浸情因着身體狀況,在這個家裏,就是所有捧在心尖尖的主兒,比之皇帝老兒也沒甚兩樣了,何老太太這些年是請醫問藥求神拜佛,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偏也去信些借名借命的說頭,這不,就戳了她的痛肋。

     齡寶兒立時色變,主事嬷嬷亦是心驚肉跳,不等齡寶兒讨情,趕忙使人把她拽下去,自己回過臉來,趕忙佝偻着肥胖的身子,一疊聲地沖座上的兩人賠罪道:“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的錯!我瞧她阿娘也是糊塗了,正經小姐的名諱都敢犯,包藏着什麽心呢這是……” 雲湄一面佯作不舒坦的模樣,心裏頭卻一面發笑——別說犯忌諱,她還整個兒冒充呢,甚至坐在這裏點評起旁的婢子來了,這場面,也是顯得滑稽。

     這算是個小插曲,雖然何老太太沒說什麽發落的話,但雲湄也知道,那叫齡寶兒的婢子,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曾經她也是底下受排擠的,自然懂得在宋府讨生活的這份艱辛,瞧着詩禮人家,面兒上光鮮,實則因為太過枝繁葉茂,那些陽光顧不到的地方,便窩藏着大把的污垢,又黑又髒的,冷不丁就會栽一跟頭,碰一鼻子灰。

    他們這些底下供人差遣的,就是任人踐踏的家夥什,任是昨兒被捧得靓麗,今兒一犯什麽忌諱,即刻便臭不可聞了。

    那齡寶兒瞧着細皮嫩肉的,或恐也是傾全家之力拿頂好的資源供養起來的,可奴到底是奴,就算有機會面見了主子,一旦冒犯一二,這不就拖下去受罪去了? 雲湄沒求情,自顧自刮擦着茶沫。

     她當然不會發話。

    任她平日裏多麽受寵,宋浸情才是正經的小姐,就算不在身邊養着,在何老太太心裏頭照舊沉甸甸的,可容不得旁人掂量不清地去置喙、冒犯什麽。

     別看她雲湄當下爬得高,一個行差踏錯,那也是不經摔的,這當口,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 大戶人家小姐的陪嫁,一般是幾個能幹的嬷嬷姑姑,再加上兩三個貼身的漂亮丫鬟。

    前者是協助未來主母辦理中饋事宜的,後者呢,則是給主君準備的媵妾,多用于懷有身孕後固寵所用,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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