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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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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郁啓明十五歲時,曾一個人從Z省鄉下坐火車去往S市,隻為了參加一位名叫裴緻禮的少年的成人禮。

     為了盡量體面,他的大姐郁滿霞捏着皺巴巴的八十塊錢帶着他去縣城裏購置了一套新衣。

     郁啓明身材高挑,肩膀平直,穿哪一個都好看。

     郁滿霞糾結許久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郁啓明做主,挑了一件沒有一點花紋的普通白襯衫。

     伸手理了理郁啓明的肩膀,郁滿霞又在他試衣服的時候反複檢查,最後從袖口扯出一條線,她低下頭用力扯掉了這多餘的線腳。

     扯掉了多餘的線頭,郁滿霞終于滿意了。

     她笑着對郁啓明說:“我家小弟長這麽好,真的是穿什麽都好看。

    讀書又這麽争氣,要不是這次考了市裏第八名,那裴家那一個、那一個——” “裴緻禮。

    ”郁啓明開口提醒,頓了頓,又忍不住修正:“是縣裏第八。

    ” “哦哦,裴緻禮,裴緻禮他也不會叫你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會。

    ”郁滿霞笑了笑,她不太在意小弟到底是市裏第八還是縣裏第八,反正她的小弟就是優秀出挑的。

     自從接到裴家那邊打過來的電話,無論是郁滿霞還他們的父親都顯十分興奮,尤其是郁啓明的父親,他滿面紅光,當天就搓着手迫不及待在村口跟人炫耀。

     家裏的阿明因為考了個好成績,資助他讀書的那一戶人家裏的小少爺,就特地打電話來喊他一起去S市參加一個非常隆重的宴席。

     他不太清楚什麽是成人禮,說不太清楚,于是盡全力它描繪成了他所能想象的最好的東西,總之就是一通天花亂墜地吹。

     郁早早出去玩了回來,路過村口聽到了她爹的吹噓,捂着耳朵跑回家對着郁啓明喊:“你能不能管管你爹!丢臉死了啊,什麽流水席啊!裴家擺流水席,他以為擺咱們村口吶還擺流水席!” 郁啓明回了家就脫下新買的衣服,換上了平時穿的那件洗地毛了邊的短袖。

     他一邊折着新衣服一邊對郁早早說:“他不知道這些的,別理他就行了。

    ” 可郁早早還是覺得羞恥。

     “兒子給他長臉了,他就知道在外面吹吹吹,吹死他得了,也不看有幾個人理他!還要湊上去,別人笑話他就算了,他那麽在外面吹你的牛,別人還拿你當笑話,你知不知道?!” 郁啓明知道,隻是有些東西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他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會說什麽樣的話,外面的人又是怎麽樣看他們一家子的,這不是他可以立即改變的東西。

     何況,郁啓明很少會因為村裏人的言談而自我感覺羞恥,村裏人對世界的認知到此為止,他們不理解郁啓明,郁啓明也不需要他們理解。

     隻是郁早早的脾氣畢竟跟郁啓明不一樣。

    郁啓明讓郁早早看開一點,可郁早早看不開。

     郁早早還在那邊跺腳,氣呼呼講:“他們說你沒一點自尊,有錢人朝你吹個哨你就屁颠屁颠跑去,真是好笑,他們不想自家孩子去嗎?那個誰誰誰,說來說去不就垂涎你從耀華拿的那點獎學金嘛?他倒是讓他兒子去申請啊,搞笑了,拿不到全校第一是他不想嗎?也不看看他兒子那副癡呆樣!” 郁啓明大概知道郁早早嘴裏在罵誰,他想了一下,問郁早早:“有點癡呆樣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上一次期末考試排名比你高一個名次那個?” 郁啓明話音剛落,郁早早就跟被點燃的炮仗一樣炸了。

     “郁啓明,你什麽意思!” 郁啓明笑了:“什麽什麽意思?” 惱羞成怒的郁早早一把跳起來,彎啓胳膊勒住郁啓明的脖子:“你用你這個靠奪取我養分才長出來的腦子在學什麽陰陽怪氣的東西?嗯?” 郁啓明被勒地彎下腰不能呼吸,他咳了兩下,但還是不怎麽反抗。

     跟雙胞胎姐姐一起從小到大的郁啓明的确很早就已經察覺到男性與女性的生理差異,這種差異不僅僅體現在身體結構上,還包括天生的力量。

     小的時候郁早早長得比他高,吃得比他多,力道也比他大,加上脾氣火爆,五六歲的時候就會在村口把說他們家閑話的同齡人摁在地上揍。

     而郁啓明從小挑食,十二歲以前一直跟個豆芽菜一樣細細瘦瘦,在不熟悉他的外人看來,郁家小子性格溫吞,說話細聲細氣,唯有郁早早一門心思覺得自家老弟從小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憋着一股子勁兒,壞的很陰毒。

     當年有人欺負他們年紀小就沒了媽,郁早早當即就撲上去預備揍他,卻被她老弟一把抓住了手拉回了家。

    他一邊走,一邊對她說,不是不揍他,隻是得找個機會揍他。

     她老弟提前兩個鐘頭蹲守,前前後後确認了那條路上沒一個大人路過後,他才一揮手,示意郁早早可以上前開揍。

     郁早早悶頭揍完這個東西不到半刻鐘,郁啓明就開始抹着眼淚在村口的大路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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