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最後沒看太久,借着有些疲倦的由頭,跟安室透一起回了房間。
“我剛剛看到服部本部長的名字了。
”殷玖刷完牙換上睡衣坐在床邊,“真沒想到,日本的高層竟然也對長生不老這麼熱衷。
”
“畢竟是長生啊,”安室透露出苦笑,如果這才是組織的真正目的,恐怕名冊上的所有日本官員都不會介意為組織研究暫時開啟綠燈,“從古至今有多少人為了這個目标瘋狂的,哪怕隻能多活一天也好,隻要有一絲希望,權貴就會像嗅到血腥的鲨魚,循着氣味蜂擁而來。
”
“是啊,想想就讓人害怕。
”殷玖捏起被角,把自己的腿裹在裡面,“我在美國的時候還聽過有些高層為了能更年輕,祖孫三代人換血治療。
或者直接就從第三世界拐賣兒童,活體提取年幼孩童體内的激素。
”
“大多數人嘴上說的是生命短暫才有意義,但真等權利和地位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卻又會立刻退縮變得恐懼死亡。
所以即使是人吃人也在所不惜。
”
安室透心裡歎了口氣,“但永生不老大多數時候也隻能存在于人類的幻想當中。
。
。
。
”
說到一半他突然語氣停頓,想到貝爾摩德那張看不出歲月痕迹的臉來,一個猜測突兀在心裡浮現出來。
要是貝爾摩德本身也是組織的試藥者,那說不定對方不希望殷樹裡回歸也不全然是為了殷玖。
想通了這點,安室透心底并沒有喜悅的情緒,反倒愈發沉了下去。
一個個信息的發現,隻能讓他原本就不願意面對的猜測越來越清晰,真實。
連給他逃避的餘地都沒有。
“總之那樣的藥物出現,或許才是真正的大災難。
”
安室透面色如常的話鋒一轉,結束了話題。
進入隔間的時候思緒重新又變得繁雜,就在剛剛他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線索。
組織裡傳聞庫拉索和貝爾摩德結過梁子,似乎是朗姆最後給庫拉索做了擔保,所以庫拉索才得以存活。
他以前一直以為是庫拉索是在美國得罪了作為地區負責人的貝爾摩德,如今看來卻有了另外一條思路。
庫拉索承認自己曾在安然療養院被‘治療’。
而殷玖又承認安然療養院是他母親的研究基地。
而現在加上貝爾摩德也是實驗受藥者之一的信息。
。
。
那有沒有可能,貝爾摩德和庫拉索的仇怨,是在安然療養院結下的?
兩人對殷玖截然相反的态度,這個梁子會和他家的狍子有關嗎?
庫拉索對實驗的态度又是怎樣的?
小玖他又為什麼會一副對庫拉索完全不熟的模樣?
安室透在腦海裡一點點理着殷玖的人脈關系圖,把原本處在監護人位置上的貝爾摩德移動到了共患難的病友位置上。
這樣一來,即使貝爾摩德和殷樹裡失蹤有強相關性,殷玖依舊選擇完全信任貝爾摩德,這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殷玖完全有可能是‘沙朗·溫亞德=克麗絲·溫亞德’的消息知情人。
不過這樣就又有了全新的問題,比如同樣是受藥者,貝爾摩德和庫拉索的身體就比殷玖要健康的多。
再比如貝爾摩德的初次試藥日期,一定早于殷玖的出生日期。
那麼殷玖的出生真的不是被人為控制的嗎?
以及殷玖的生父,斯特勞伯爵到底是不是知情者,他本人現在又在哪裡?
安室透覺得謎團變多了,思緒也混亂起來。
隔間外面的殷玖卻是趴在被子裡,雙手捧着手機看貝爾摩德的郵件。
“我的确跟你母親去人魚島調查過,不過沒找到人魚,于是我們作弊抽到了那年的儒艮之箭。
——Vermouth”
“那根箭被放在安然療養院裡,就在你房間上面的那個閣樓裡。
——Vermou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