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冬雪、蠢笨、全都揚了
羂索被腦中的恐懼所驅趕,不再耽擱的利落行動那叫一個快捷且高效。
他操控着加茂憲倫的身體,十分輕易地就約出來一個心裏有鬼的咒術高層。
随後敷衍的套話不過三兩句,他趁着對方松懈之時,取而代之的下一步,便是那樣的簡單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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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家的咒術師們被太宰治打亂重排,新編成了使命不同的各個小分隊。
排除那些“不服輸”的長老們外,實力比較低的那些就照往常一樣,正常地去接取出任務,隻不過太宰治還額外地給他們添了一點附帶目标。
而實力還算能看的另一批,也就是五條家除了五條悟以外的真正中堅力量,則是被太宰治混編進了一波刀劍們,接着分幾路地去找“人”。
當然,有時候聰明人也會不可避免地陷入固有的一些思維怪圈。
好比太宰治早就習慣了與江戶川亂步、或者是魔人費奧多爾等人的那種——“你猜我猜你猜不猜”、“你預判我預判了你的預判”。
而他對羂索的情報了解有限,且大部分還都來源于五條悟,之前的那“一面之緣”也根本沒留神去多注意。
是以太宰治對羂索的側寫,便是按着五條悟的“倒黴”過往來推算的。
一個在咒術界裏藏頭藏尾、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惡心存在,搞事的目的估計無非就是那些老掉牙的中二想法,毫無多看兩眼的價值。
雖然術式是特殊了一些,可揪出來後也就基本可以宣告結束了。
但是就算拉低了幾點去構築人物模型,思考推算着對方的行為軌跡,太宰治也沒想到,這個勉強可以稱得上是幕後“黑手”的家夥,他的心理防線會那麽脆弱。
因而在光明正大地頂着強壓,接連犁遍了另外兩家好幾次,卻始終沒找到一個對應的結果後,太宰治就反應過來自己高估對方了。
他看着聽到結論後,抱着肚子笑得正歡的“始作俑者”,而後一臉無奈地開口道:“所以你是怎麽被這樣的垃圾給坑到的?”
五條悟無辜地眨了眨眼回話道:“沒辦法,誰叫我隻會與人為善呢~”他還真沒想到,會有人從他出生那天起,就一直在盯着他啊。
太宰治聞言挑挑眉,對他的應答不置可否。
不過咒術界說小也就那麽點地方,既然在另外兩家找不到,詛咒師常混跡的地域也沒見着,“未來”的幾個特級咒靈又還在孕育中,那麽剩下的也就是……
太宰治擡頭看向庭外,院裏的冰花正飄飄而落,積雪将原本的萬物都覆蓋成了一片純白……就趁着冬天過去之前,将所有的髒污都一并清理幹淨吧。
五條悟撥開了太宰治逗弄着他雪白長睫毛的手,卻還是飄落在了他的懷中,陪他一起安靜地賞着這場忽然而至的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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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總監部的高層們同樣也都是身俱咒力之人,因而輪轉時間後的他們一樣有着“未來”的記憶。
但比起龜縮起來根本不敢吱聲的詛咒師們,這群手握着“生殺”大權的高層們雖然也忌憚重新“活”過來的那些人,但要說有多害怕卻并沒有。
因而“底氣”十足的他們,照舊非常不怕死地監視着禦三家,乃至窺視着整個咒術界的所有人。
當然,事有輕重,布控的優先層級自是也有,例如五條家某個不安分的六眼,以及将來會“威脅”到咒術界的那幾個“刺頭”。
在慣例照舊的一波互相推诿與私利扯皮之後,這群各懷心思卻又道貌岸然的高層們,把預期的“既得利益”都分配均勻後,才姍姍然地派遣出了人。
可等看完了被接連帶回來的幾份調查結果以後,他們卻紛紛地繃緊了晦暗的面容。
除了剛出生不久的五條悟“跑不了”外,其他幾處居然不是早已人去樓空,便就是杳無音訊、查無蹤跡。
——不管是本就行蹤有些飄渺的九十九由基,還是現在應該老實無比的夜蛾正道,甚至連此刻理當完全普通的夏油家……
這無比慘烈的現實,轉瞬就讓他們先前心急火燎的功利分配,變得像是一場荒唐可笑的兒戲般。
面容尚算年青,但眼中卻是沉沉暮色的這一群人,此時的臉色皆是陰沉不已。
他們在這漆黑的房間中、在這僅有一點的微弱光亮中,看上去竟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的死亡殘骸。
“……”
隻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不過片刻,他們就收到了下屬慌慌張張的彙報——安分了才沒多久的五條家,居然直接走正門地上禪院本家和加茂本家挑事去了。
并不清楚其中內情的咒術高層們,自然是像被“找茬”的其他兩家一樣懵然,而躲在角落的羂索則是腦神經抽了抽。
羂索不确定這是不是沖着他去的,但他非常慶幸自己跑得夠快,可下一秒就開始互相辯駁牽制的咒術高層們,又令他産生了突兀的強烈不安感。
剝去了當棋子的價值後,這就是一群可笑又卑劣的廢物啊……看來還要再換個地……
隻是羂索已然沒有再逃一次的機會了,因為下一秒籠罩住了整個咒術總監部的咒力,是那麽的令他熟悉、熟悉到讓羂索隻想本能地尖叫。
但潛意識地求生欲又令他迅疾地行動了起來。
……
強風猛地吹開了緊閉的門扉,倏然見光的總監部高層們,在迷眼的狂風中隻能勉強看到,外頭有個俊秀的黑發青年正從容不迫地向着他們一步步走來。
“初次見面,各位……”
他望向驚訝卻戒備的衆人,随即笑眯眯地開口說道:“嘛嘛別緊張,我隻是代表禦三家來找你們商談一些小事罷了……”
明明是摩肩接踵、人潮彙集着的咒術總監部,此時卻空曠寂靜得隻能聽見黑發青年一人的聲音——
“例如祓除任務的評級标準、幹涉範圍的約定限-制、合理安排的調配劃分,以及……”
青年說到這裏停頓一瞬,爾後從半空中傳來的接續話語,卻是那樣毫無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