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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巧飾僞(十) 許七郎似乎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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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巧飾僞(十)許七郎似乎也在。

    …… 通往雅閣的小徑裏,采兒一面哼着小曲兒,一面踏着石子路慢慢悠悠地走着,掌心裏捧着托盤,其上堆壘着各色茶食,是采兒預備同安坐在雅閣裏的郡主婢女套近乎用的。

     眼下的采兒呈現出了一種手拿把掐的架勢,也不着急忙慌得跟沒頭蒼蠅似的了。

    她心裏頭可安穩着,畢竟捏住了人家驚天的小辮兒,還有什麽可慌的。

     把雲湄拉下馬,老太太跟前最得臉的,可就是她了。

    以往鬥不過春窈,那是人家老奸巨猾,雲湄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又算個什麽玩應兒。

     采兒這麽想着,不由嘻嘻笑起來,都說得勝的貓兒歡似虎,這不就被她标準诠釋了。

     正沉浸在天大的欣悅裏,後頭倏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采兒笑容微僵,不耐煩地掉過頭,将要開口叱罵,不期然看見什麽,雙目登時瞪若銅鈴,已然滾到了舌尖上的驚叫,也被及時地掐回了喉嚨眼兒裏,爾後便是一番有氣無力的掙紮,最終通身綿軟地貼着牆根兒滑下來,再無聲息。

     來人居高臨下地凝睇着她,單手垂下來,五指仍舊維持着掐人脖頸的弧度,恍如猙獰的鷹爪。

     此人輕笑一聲,拂袖離去,淡然的聲息散落在風裏:“真是太自诩聰明了。

    ” *** 天邊的火燒雲紅殷殷的,那萬道霞光彌散出來,映得滿世界都跟發了燒似的。

     宋府的晚輩們都跟着宋浸祉的喜轎往親家那廂湊熱鬧去了,何老太太留在家裏鎮宅,充作宋浸情的雲湄則同大太太嚴氏一塊兒,安排下人們收拾淩亂的殘羹冷炙,灑掃廳堂、物歸原處。

     嚴氏對雲湄,自然是沒什麽好臉子的,兩下裏遇見了,跟瞧什麽物件似的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通,爾後從鼻腔裏哼出一聲,便側身往別處踱步,指揮小厮擡桌子去了。

     嚴氏的态度,對于雲湄來說,實在是不傷脾胃。

    隻要何老太太看重她便是了,其他人都不要緊。

    往務實了說,她縱是湊到嚴氏跟前伏小做低地讨好,也不會見人家從指縫裏漏出幾個子兒來犒賞她,那去管她作甚。

     是以,這一隅事畢,雲湄便避人耳目地抄着小路回深德院了,沒舍臉子挨到嚴氏跟前去讨她的好。

     何老太太特意給她辟了塊兒安靜的地方,門上守着知根底的人兒,見了如此扮相的雲湄,也不多驚訝,待得她推門進去了,還不忘左右張望着替她掩護、兜底。

     前頭還端得住,一掩上門,雲湄像是立時被抽走了脊梁骨,渾身上下都軟趴趴的,想擡手倒茶,卻身子一歪,無力地撐在了桌邊。

     雲湄緩了會子,從洗漱架上取了巾子擦拭鬓邊的冷汗,動作間大覺通身滞澀,這才恍然發覺,自己的裏衣早都濕透了。

     她是一時見錢眼紅了,回過味兒來,才發覺貪財貪財,首先得有那個心力去貪。

    那又怎麽辦呢,原先隻想着過有三有倆的日子,而今是一把紮進錢倉裏頭出不來了,不撈一把大的,怕是不會安心告老還鄉,不然就是下一個春窈,淺淺一層壓箱銀子,就打發了。

     都已經上路了,既這麽,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雲湄自個兒拆掉發髻、卸了嚴妝,舒舒服服地往湢室裏頭泡了個澡,擦着頭發出來的時候,旁邊兒的桃花紙上映出兩道的影子,趙嬷嬷叩了叩窗框,悄聲問她睡下沒有。

     雲湄趕忙把何老太太跟趙嬷嬷一塊兒迎進來,何老太太揮手讓她忙自己的,雲湄便坐在繡墩上,一面擦着發尾,一面眼神詢問來意。

     何老太太問:“今兒我是被那群許久不見的老太婆給纏住了,外頭的貴婦們總得有人招待的,嚴氏那不成器的忙不過來,隻能喊你過去。

    怎麽樣兒呀,見着人沒?” 雲湄讓她放寬心,“老祖宗且安帖着吧,鳴陽郡主約我日後去崇山靈寺上香呢。

    ” 何老太太一撫掌,笑道:“不錯,都相約着踏青了。

    橫豎往後要做妯娌的,婚前來往多些,提前曉得些許家的情況也好。

    ” 雲湄道:“郡主是個極好相與的,試探我身上好不好,那都是毫不拐彎抹角的。

    旁的妯娌便不清楚了。

    後來郡主吃了點果酒,人瞧着是醉了,同我吐露,大房有個攪天鬧地的續弦婦……那許七郎,是大房的孩子嗎?” 何老太太蹙了眉:“是啊。

    ” 雲湄知道她這是在擔憂宋浸情往後的境況,但她自個兒也不敢打包票,能提前替三姑娘掃平這些關系,隻說:“我去了,會日日記載所見所遇的,再定期随家信寄回來,這廂也有個準備。

    倘或問起來,我便說愛好寫日記,料他們也沒話兒說,這樣私密的東西,這般有禮有節的人家,應當也不會亂翻我的。

    ” 何老太太這才恢複了點兒笑模樣。

    她清楚,雲湄今兒半點差池都沒出,如若有,自己白日就能感受到風吹草動了。

    偏過臉來打量雲湄,小姑娘莞然拿玉篦梳着如瀑的長發,雖則年紀輕,自有一派娴靜沉穩的氣質,往那兒一坐,人被落地燈映着,朦胧成畫兒。

    雖然那珺山仙師有推骨換臉之術,此替嫁之事不是非得雲湄才行,可換做旁人,哪有雲湄這樣的衷心和穩當呢?這種私密的事兒,還是貼着心的、知根知底的人去做才好。

     “等你同郡主踏完青,我便開始同許家聯系,敲定婚期,我這廂給你挑幾個心腹,陪你去我族兄那兒,收拾收拾預備待嫁了。

    ”何老太太心裏頭一舒稱,人便也闊氣起來,沖雲湄道,“你過來,讓我老婆子瞧瞧,日後你自個兒要嫁人了,得給你打什麽樣式的頭面,才更漂亮。

    ” 宋浸情的嫁妝是屬于她自己的,雲湄李代桃僵,自然不能霸占,至時候在許家周轉打點,用了什麽、動了什麽,都得一一往宋府報備,就像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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